从一个缥缈的梦境到一个清醒的现实,对于晓月,感觉是如此的强烈。
离开丽江也就不到三天,晓月还是无法忘掉发生的一切,在她的内心,涌动着另外一种渴望,这种渴望与爱情、性来自于不同的母体,它深深地敲打着自己躁动不安的心境,是思念:思念楚宁,思念丽江,思念云杉坪,也思念麦新,更思念来自灵魂深处的奇异的静谧火热。感觉导引着她的生活,使她无法平静,终日恍惚。几天前的愧疚在慢慢变淡,蜕化成无法阻挡的诱惑。
郑永辉来找她的那个黄昏,晓月正百无聊赖地拿着小鼓风铃看,没有抬头看他。永辉过来,默默坐在她身边,端详着忧郁的爱人。每当晓月心情不好的时候,永辉一定会默默陪着她,很少说话,一会儿递过去一杯水,一会儿为她洗一个水果,一会儿盯着墙上的一幅油画发呆。永辉用他的真诚善良和勤快表达着自己的爱,呵护着晓月的美丽。他会给晓月买很贵的衣服,看着她在镜子前穿来穿去,看着她心花怒放,自己也高兴;他知道晓月喜欢吃水果,每次都要买很多,看着她吃,自己却从来都不吃一口;订婚前,永辉只拉过晓月一次手,连拥抱的要求都不曾有过。但是一个女人,一个像晓月这样的女人,多么渴望爱人的拥抱亲吻,多么渴望能够像一只小鸟那样缩在爱人的怀里,让他抚摸,让他燃烧。永辉不缺乏这样的怀抱,只是这个怀抱没有火种。最近两天,晓月越来越感到乏味,她也自责过,女人不应该这样放荡,永辉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好丈夫,人又真诚,各方面条件都不错,并且已经订婚,自己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她骂自己道德败坏,她骂自己是一个没有意志力的女人。但是这些自责越来越空虚,就好像软绵绵的石头,根本不能使自己逃出诱惑的沼泽。她甚至主动要求和永辉亲热,想以此来弥补过错。但是永辉只是淡淡地抱住她,就像履行一种义务,这使晓月非常扫兴。有时永辉喝点酒兴奋起来,晓月以为可以燃烧了。但永辉从来都是适可而止,即便有性要求也不主动脱女人的衣服,很像一个绅士。
晓月抓住永辉的手,把自己的脸贴上去,闭上眼睛。永辉用另一只手抚摸着晓月的长发,晓月顺势倒在他怀里。她听见这个男人的心脏跳得很快,像急促的马蹄声,越来越清晰。晓月也开始抚摸永辉,解开了他的衬衣,摩挲着他健壮的胸膛。但是永辉的手始终在自己身体的外围,丝毫没有深入内部的意思。晓月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乳房上,永辉呼吸急促。晓月有点迷乱,全身都酥软了,喃喃道:抱紧我,抱紧我,给我吧……说着就去解永辉的腰带,永辉在短暂的迟疑后,也开始配合晓月,两人终于赤条条粘在一块。
在自己身体上面的永辉,用胳膊撑着尽量不给晓月太多的压力,晓月可以感觉得到。晓月说:宝贝亲我。永辉却把头扭向一边:对不起,我还没有刷牙。晓月情绪大减,但还是尽量给永辉更多的快感,就像在补偿什么一样。永辉又说:对不起晓月,我本来不想这样,……弄疼你了吗?……真的对不起,……在整个过程里,永辉一直在道歉,一直用最绅士的姿势和力度克制着自己满足着自己。晓月越来越难过,当所有的感觉一扫而光时,当永辉还在说对不起时,一把将永辉推到一边,眼里就有泪要涌出来。
你真是个好男人。晓月痛苦的说。
真的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样,都怪我。永辉一边穿衣服一边脸红红的道歉。
永辉,我们分手吧。晓月说完后就一愣,这句话好像不是自己说出来的。
郑永辉穿衣服的动作一下子静止了,他好像没有反应过来,愣愣地看晓月。
我不是开玩笑,该分手了。晓月说完就趴在枕头上哇哇大哭。
郑永辉手足无措,他终于听清楚了,整个人都蔫了。这个决定来得如此突然,以至于他没有丝毫的思想准备。他搞不懂面前这个如花似玉让人疼爱的女人究竟在说什么,他面色苍白,讪讪地问道:晓月,怎么啦?对不起,是我伤害了你。
与你无关,你是个好男人,我不值得你爱。说完开始穿衣服,屋子里静得出奇,能听到永辉粗重的喘息声。晓月知道一切都结束了,只要这句话说出来,一场旷日持久的爱恋就宣告结束了,这是迟早的事情,她再也回不到从前,只能眼睁睁看着永辉痛苦,看着自己痛苦,但痛苦无法回避,这一切必须结束。她不能把负罪感带进未来的婚姻,要知道,这个阴影将是一辈子的事情,而且,她对这个婚姻的憧憬就在刚刚结束的做爱中荡然无存。只有分手,才能改变一切,她不能欺骗自己,也不能欺骗郑永辉。
黄昏终于真真切切抵达了晓月的窗前,她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远处正在建设中的新房,那是自己和永辉将来的爱巢,如今像一个刚刚醒来的爱情空架子,在不远处抒发着淡淡的忧伤。晓月反而觉得轻松了许多,用手指在窗户上涂画着一座童话中的宫殿。这时,她就看到了那个脚手架,看到了搭建爱情家园的空架子。建筑工人正在按照设计图纸上的要求,兢兢业业地一层一层垒起一个一个家,已经盖到了第四层。晓月终于忍不住,一脸的泪光,肩膀抽动着,心里刀割般的疼痛。这时,手机响了,是短信,她打开手机,一边哭一边笑,那上面,是一句遥远的问候,再次掀起了她内心的波澜。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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