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催我成赭褐色的火山岩,我在天外孤独了三万年。
我的心还留在冰川纪,我的爱生长为翠绿的青草,疯狂的攀援着火热的夏季。我还能感觉到浊重的呼吸,但我已风干!岁月把我的思想剥蚀成嶙峋的雕塑。
把阑干拍遍,无人会,登临意。我孤独的站立在天外,我的喉管长满了岁月的褐斑,我喑哑着张开手臂,一挥就是三万年!
只有夜里,只有夜里,星辉满天,我沐浴在光雨里,我痛快的饮下这满天星辉!我的孤独融化为黑暗中的萤火,在无名的沉寂的原野摇曳。我眼前漫放着童年的记忆-----一个古老大陆的爱抚和戏弄:我那光鲜的小手,我那明澈的双眸,我那稚嫩的嗓音,我那湛蓝的幻梦。我在母亲怀里,我已熟睡,我已满足。只有夜里,当周围的黄沙暂时停止狂舞,我的心跳还在。
如果生命真的可以分割,我愿意,三分之一在童年,三分之一在未来,三分之一留给黑夜。无语的黑夜啊,你同样沉默了三万年,你同样陪着我孤独并喘息。在你的怀里,我找到了母亲满怀的奶香。我趴在那里,大哭一场。你没有表情,但我感觉得到你那爱抚的双手。那双手啊,那双在风雪中舞蹈的手,保护着我的伤感,并且捧了圆圆的月亮给我,因为,我是她疼爱的孩子啊!
站立着,直到双腿麻木,直到地老天荒。我在等待,我在证明,我是一块真正的石头!我的双肩抗不住沉重的命运,我的心已风干。我多想大吼一声啊,哪怕声带撕裂;我多想纵身一跃啊,哪怕我的思想化为齑粉。
但我是一块真正的石头,我倔强的站立着,任风在命运的峡谷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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