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小聚

 

一杯酒之后，天色就暗了下来

冬日苦短，酒精赶着肉体

在词语的沼泽里一路跋涉

 

形容词太亮，动词太快

只有名词，望着旋转的酒杯

发呆，一个人的迷茫寥廓无边

 

并非怀旧，一本书藏了太多秘密

纸上的青春，聚啸山林

你说：“明天不会比今天更好”①

 

由来已久，我们在谎言中过活

鞭影里，孩子的眼中有了成人的狡黠

再饮一杯吧，有生之年且说一句真话

①霄哥语录

2013-1-15

 

疏懒

 

从一棵星星里走出来，眼睛还未模糊

黯淡的墙壁上，写满了破碎的童话

一路歪斜的脚印，孩子变老

 

他们说世事如烟，或许是的

这么多年，我疏于打理自己的未来

抓着时间的尾巴，得过且过

 

但文字的皱纹比肉体还要多些

舌头柔软，骨头疏松

一个故事刚刚开始，就接近了尾声

2013-1-16夜

 

瞬间

 

久未远眺，我已习惯了耕牛的姿态

多年来，低头，咀嚼

在黑暗中舔舐伤口

 

泥土的味道，纸上却并未丰收

我看到裸露的草根被雨水洗得发白

一只蜗牛伸出了纤细的触角

 

但我还在行走，缓慢，持重

看夕阳照在树上，短暂的乡愁

然后转身，消失在粘稠的人流之中

2013-1-17夜

 

然后

 

然后，我开始低下高傲的头颅

给后来者让路，青春不再

长者应该有长者的样子

 

残山剩水，足以盛放辽阔的孤独

和游走的亡灵对话，千秋事业

只是缺少善于倾听的耳朵

 

他们曾经用残荷留住雨声①

他们曾经用棋子敲落灯花②

我一路追随，但见风清、月明

注：①：化用李商隐《宿骆氏亭寄怀崔雍崔兖》诗句

②：化用宋人赵师秀《约客》诗句

2013-1-18

 

文竹

 

由来已久，我喜欢一些植物

比如雨里的梧桐，比如秋天的银杏

比如南方婆娑的榕树

 

打开记忆的绿色，还比如文竹

纤细，柔弱，风情万种

一把泥土捧出的诗意

 

我养过几株文竹，寥落如僧

与它对视，让我看到自己的浮躁

在窗台，在书房，在任何一个角落

2013-1-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