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木匠升官记——燕山龙影
(2019-09-06 11:0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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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寿寺,姚瑶带领德光、敖亮在门前张望。
德光安慰姚瑶:“小师姑放心,皇帝跟我师父那是比铁哥们儿还铁的铁哥们儿,不会宰了我师父的。”
姚瑶却摇了摇头:“铁哥们儿是没做上皇帝的时候,当了皇帝就不好说了。”
敖亮插言:“我老妈说了,皇帝肯定打他的屁股。”
德光怒了:“打你的屁股!”
姚瑶平静说道:“你师父不会挨打,士可杀不可辱,哥哥宁可被砍头也不会屁股上挨板子!”
德光劝说:“小师姑,咱们先回屋吧,在这里等着也没用,师父该被砍头,咱们在这里等来的也是没头的尸首,师父不该死,咱回屋等来的也是大活人。“
姚瑶遥望远方:“刘先生若在就好了,让他算上一卦,啥都清楚了!”
德光一拍光头:“对呀,我给师父算上一卦不就得了?”
敖亮兴奋了:“对,小和尚兜里有铜钱,舍不得买冰糖葫芦,专门预备算卦用的。”
姚瑶质疑:“你会算金钱卦?”
德光已经取出了三枚铜钱洒在地上,嘴里嘟囔:“名师坐下出高徒,强将下手无烧饼,我小和尚跟牛鼻子混了这么长时间,熏也熏个八卦不离十!”
姚瑶询问:“卦象如何?是上上大吉的卦象吗?”
德光一本正经端详三枚铜钱,嘴里还是不住念叨:“天灵灵地灵灵,师父上吊没有绳,天惶惶地惶惶,师父睡觉没有床……好卦!”
姚瑶惊问:“怎么了?”
德光断言:“上上大吉!皇上要封师父大官!”
姚瑶不大相信:“上上大吉?,皇上还要封我哥哥大官?”
德光兴奋起来:“那当然!师父为皇帝做了那么多儿,照小和尚看来,应该封一个最大的官,叫啥?皇帝下边的大官叫……叫宰相!”
姚瑶却摇摇头;“别胡扯了,我哥哥不会脱掉那身缁衣。”
德光叫嚷:“那就穿缁衣的宰相呗,缁衣宰相。”
姚瑶还是摇头:“这是你猜的,不是算的。”
德光喊起来:“百试百灵的刘伯温金钱卦!如假包换的缁衣宰相!”
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地上的三枚金钱,没留意姚广孝突然出现在面前:“小子厉害了?不错,就是缁衣宰相!”
姚瑶与德光一下跳起,扑在姚广孝身上:“哥哥,你还活着?”
德光惊喜问道:“师父,你真被封大官了?”
敖亮在一边竖起了大拇指:“小高僧就是小高僧!”
北京后海有一处小柴院,鱼木匠和一妇人在后海边一柴院看房。
妇人问道:“怎么样?您老还满意吗?”
鱼木匠四处看看:“还行,挺宽敞,黄澄澄石头墙房子,院子里还有石桌石凳石凉亭,老汉一辈子不用搬家了。”
妇人繁琐介绍:“屋里家具齐全,灶间锅碗瓢勺,都是大爷您的了,房子结实的很,这石头叫豆渣石,后海边多得是,这时候都被水没了,旱天大片大片的,您老再想加盖也方便。”
鱼木匠拿出一个银元宝:“十两银子,不多不少,咱们钱屋两清。”
妇人接过大喜:“多谢大爷,回见那。”
柴院石屋中,炕沿边摆着一盘花生米,鱼木匠随手抓了几颗,放在嘴里,神情悠哉,絮絮叨叨:“踏平飞檐?老鱼哪有这本事?顶着鲁班祖师爷的字号干活,日子长了还有好?四个角楼让我老木匠发了横财!两个干孙子真是好孙子!”
鱼木匠拿起酒葫芦,向嘴里灌了一大口。
远处突然响起马蹄声,越来越近,最后在院子里停住,一个声音高喊:“圣旨下,木匠鱼阳,出来接旨!”
鱼木匠愣住了:“俺那娘哎,皇上咋会能找上门来?”
柴院,一队锦衣卫列队院中,领队手持令牌:“鱼阳出来接旨!”
鱼木匠开门,醉眼朦胧,脚步不稳:“来了,来了,皇上他家要做木匠活?”
领队赶紧扶住鱼木匠:“老爷子看来喝醉了,算了,圣旨念给你听你也听不懂,干脆你收起来,我说给你听。”
鱼木匠询问:“要做桌子还是板凳?”
领队拱了拱手:“鱼老爷子,你又要发大财了!皇上不做桌子,也不做板凳,让你督造西便门城楼,铜钱去姚国师那里领,城墙必须用豆渣,城门要用白玉石,建的快了有赏,建的慢了砍头,就这,您老继续享福吧,我们回去复命了。”
领队转身要走,被鱼木匠一把拉住:“别,军爷,去屋里弄两盅!”
领队看了看简陋的石屋,不禁苦笑:“算了,听说您老承建祥楼发了大财,怎么还住这么个豆渣石破屋?听句劝,这么大年纪了,攒钱没啥用!”
鱼木匠瞬间清醒了:“军爷,你再说一遍呗,老汉没听懂。”
领队不耐烦了:“听不懂没事儿,酒醒了赶紧找个明白人解说给你听,记住:别喝啦!再喝脑瓜一准没了!”
鱼木匠纠缠领队,不让离开:“说明白,为啥老木匠的脑瓜一准没了?请木匠还兴单单请脑瓜?”
领队哭笑不得:“要想保住脑瓜,赶紧开工!”
领队赶紧上马,对锦衣卫们下令:“赶紧走!”
鱼木匠拦在马前:“再问件事儿,皇上咋知道老木匠住在这里?”
领队回答:“我们是皇上的锦衣卫!告诉你老爷子,北京城不论是谁,就是钻进了老鼠洞,也瞒不过咱锦衣卫的耳目!”
一锦衣卫插话:“统领大人,给他一鞭子不就是了!”
领队厉声训斥:“混账!老爷子现在是城楼督造鱼大人!你不要脑袋了?”
“能包建城楼,自己却住豆渣石屋,真是越有钱越装穷”锦衣卫们策马驰去,撇下鱼木匠不住翻看圣旨:“我……鱼木匠!督造鱼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