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酒场中的危险历来不亚于战场（208-211）

“娃娃鱼”不知“雁拔毛”在玩儿什么名堂，却只能无可奈何看着“雁拔毛”几乎是抱着邱海龙进了客房，想跟随过去，却被两个亲兵堵在门口，这“雁拔毛”想做什么？莫非……“娃娃鱼”想起了“赛吴用”曾当她面对张三做过的丑事，不由面色发烧：这东西也喜欢这调调？

208

“雁拔毛”带来的一坛“十八年女儿红”被打开了坛塞！

说是女儿红，其实是白酒，这是一般大户人家在女儿出世时将一坛烧酒埋在地下，等女儿出嫁，白酒已在地下发酵了十八年，所以味醇郁香，但酒度不减，被所有的酒鬼们青眼有加，因此被诸多酒类商户拿来做了招牌。

酒香没有把邱海龙从伤感中拉回现实，邱海龙还是沉浸在大堂伙计们那一声“清炖娃娃鱼”的高喊中，“雁拔毛”似乎发觉了什么，半天才突然醒悟：这菜名起得不咋地，与把总小弟的表姐绰号相冲！

但“娃娃鱼”目前在广州城内是绝密，“雁拔毛”也不好劝说什么。只能恶狠狠高声训斥门外的跑堂：“鬼叫什么？这道菜给本参将撤了！”

门外跑堂忙不迭接应一声，没想到宴席主人把总老爷却随即吩咐：“别，今晚的酒席咱们就玩点别致的，大人将军别替小官省钱，娃娃鱼是名菜，咱们索性全点娃娃鱼，别管他清炖、红烧、凉拌，今晚就上这娃娃鱼了！”

娃娃鱼乃所有饭馆压轴菜，一般一道菜即相当于一桌酒席的一半收费，这小把总莫非不知道价钱？“雁拔毛”心中暗笑：这小子，为情舍财呀！那就强宾不压主，活该老子有口福，把总兄弟这回你就破费了！

于是小酒场瞬间成了豪宴，不多时各种花样翻新的娃娃鱼依次送上了酒桌！

对“雁拔毛”与邱海龙来说，这酒都无异于庆功酒，所以两人心照不宣对干了第一杯“女儿红”；第二杯当然是标下小官祝贺参将大人将军荣升；第三杯端起，“雁拔毛”突然一摆手，开始开始评论酒桌上的名贵佳肴娃娃鱼！

“小老弟，你说这是好东西吗？”

听到主客如此询问，邱海龙只有谦虚：“算不上，再名贵也不过是一种鱼类，大人将军放心品尝，这点银子小官还付得起。”

“哈哈！你以为老子怕你不大方？老子是怕你小子被这娃娃鱼给弄晕了！这东西也有巨毒，听说过没有？”

这下邱海龙晕乎了：还没有听说娃娃鱼也身含巨毒呀？这当然是“雁拔毛”在借题发挥，还是在警告自己什么。

“谢谢大人忠告，怎奈小官迷上了这道口味，也不曾被毒杀呀？”

“嘿嘿……你把总老爷是见色亡命呀！说句实话吧，今天本参将一切所为都是这娃娃鱼引起，咱们生意照做酒照喝，别忘了本参将刚才说得价码就成！”

“雁拔毛”说罢一饮而尽，两名亲兵酒陪听了个不知所以然，连二胖都稀里糊涂，跟着一块喝干了第三杯。

唯有邱海龙明白：这是“雁拔毛”在提醒自己干杯挣银子呢，而且话里话外还有警告自己有什么危险的意味，并且言明那危险来自“娃娃鱼”，但现在“娃娃鱼”又没有在场，就算准备对自己不利，难道还有隐身下毒的本事？

邱海龙不禁暗暗冷笑：别说是我们在这饮酒闲谈，就是“娃娃鱼”在场劝酒，我邱海龙还能再次上当？她就算下毒，咱也有手段让她下毒害己！

语气不由傲慢：“谢谢大人将军，标下小官福大命大，有你老庇佑，啥鱼咱也不怕，小官舍命陪大人尽兴，就先干为敬了！只望大人别忘了刚才的应承。”

邱海龙本来还准备施展幻术手法，将烈酒换成白水，陪这“雁拔毛”喝个痛快，但是被“雁拔毛”无意中一激，竟然实打实往肚里灌开了烧酒“女儿红”！偏这女儿红还是真货，味醇而不烈，后劲极大！这下给不大惯于饮用烈酒的邱海龙招来了天大祸端！

“雁拔毛”呵呵大笑：“不错！自古英雄出少年，痛快！对老子的脾胃！来呀，记着帐：小兄弟喝上一小杯，本参将就要掏腰包十两银子呢，你们谁见过老子这么着拿钱糟蹋玩？”

二胖这才隐隐明白：会首这是与人家有约定，喝酒干杯挣银子呢！可是，世上哪有这么贵的天价美酒？而且还是自己干杯人家倒给！看来这“雁拔毛”不应该称作“雁拔毛”，应该换个绰号：散财童子！

可二胖也清楚，邱海龙决不会贪图什么银子，这中间肯定还有蹊跷，一时不便询问原委，便出于本能插言干涉：“大人这要破费多少？小人的酒量可不小呀！”

依常理，这时的严参将应该勃然大怒！出口训斥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把总跟班，老爷大人们饮酒行令取乐子，有你这下人什么事儿？但今天严游击显然兴奋压过了生气，对下人也格外宽厚起来：“没问题！老子今天高兴，你们谁喝干都一样，本参将都是赏银十两！”

这下两名亲兵“酒陪”大惊且喜：“大人，莫非小人干杯您老也赏银子？”

气得“雁拔毛”恨不得将手中的酒杯砸在两个随从脸上！见过笨的，却没见过这么笨的！看来人们说的对：人才决定生存呀！

但面子上却不能气恼，还是呵呵干笑：“丢人现眼了！这两个小子想钱想疯了，你们两个若是喝醉，莫非还要本参将扶你们两位回家安歇不成？去！给把总兄弟满酒。”

酒桌以下的场面就乏味了：邱海龙自持喝醉了回房大睡也就是了，二胖竭力代替会首多喝几杯，谁知“雁拔毛”却显得极为仗义，隔几杯自己还陪上一杯，小小把总当然也要自充好汉，十几杯过后，邱海龙以及二胖便不用客人劝酒了，与“雁拔毛”开始争夺起了酒杯！

兴奋期也就一会，时间不长，邱海龙已经感觉头昏眼花，偏偏“雁拔毛”“酒经考验”，其人日常甚至不知醉为何物！准备予与灌醉的人眼看就要支持不住了，“雁拔毛”酒兴却慢慢上来了！

眼见小把总开始饮酒如同灌凉水，“雁拔毛”却开始担心：别喝出事来！待会唤过来了那“野花”小姐，万一这小把总不会认人了怎么办？将来交易的介绍费还能不能省下？尤其是：与九龙会的大爷们联系的方式地点自己还不知道呀！

于是，奇特场面出现了：本来一心灌醉主人的客人现在却竭力劝阻主人饮酒，而小把总与跟班却争酒杯、夺酒坛，感觉不能如愿，竟然嘲讽大人将军小气，舍不得那每杯十两的承诺了不是？

酒场上就这么奇怪：大家一旦都有了点酒意，所有的身份便立时拉平了！现在连“雁拔毛”也不觉得这两个乡下小子逾礼过分，反而竭力解释：“冤枉老哥了不是？老哥是为你们好呀！一会你小子不会认人说话了怎么办？老子一会就把你……表姐喊来！来呀……”

“喳！”

“去到对过喊出野花小姐来，就说本游击……参将……请她出台见兄弟，银子老子给记账……老子遇到公事一块结算……欠不下他们的……”

邱海龙晕晕乎乎中听到“雁拔毛”下令去唤“野花”小姐，哪里还肯让大人将军付账？心里却也明白：“娃娃鱼”马上就要到了，可是，现在这光景怎么带走她？

尽力试了试，不由苦笑：连站起身子都不大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