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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柴胜回到住处，发现王恭正在等他，王恭与柴胜一样，都是受杨继于连累被闲置在京师。

    王恭显然有事来专找柴胜：“什么时候去大同？”

　　柴胜寒暄已毕，兴奋的回答：“就这几天了吧。”

　　王恭叹息：“原以为回京城后能安安稳稳，没想到你还是那么不安分？”

　　柴胜以为王恭是劝自己辞去西征差事，口气决绝回答：“若不能再见到杨继于，柴胜死也不甘心！”

　　王恭这次到访却不是为此：“你岁数也不小了，都三十五了吧！”

　　柴胜不明白王恭所言何意，也就洗耳恭听。王恭开始话里有话：“这次去大同，不能说九死一生，也可以说是一路凶险，你现应把该做的事都去做了，免得有什么遗憾才是。”

　　柴胜疑惑了：“你这话什么意思？”

　　王恭拉长了语调：“不知道是谁老是问我借银子喝酒，还老喜欢往一家小酒店钻，偏偏那家酒店有个长的不错的寡妇老板娘！”

　　柴胜涨红了脸：“只是习惯那家酒店的酒罢了！”

王恭呵呵笑了：“行了行了，你那么激动干吗？就算你对人家有邪念，也是人之常情……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告辞了！不过，说明一下：在下是受人所托而来！嘿！那个老板娘长得还真够味！”

　　昏暗的月光下，柴胜徘徊在小酒店门口，店里已经打烊了，伙计也走了，只剩下老板娘独自坐在柜台后面，柴胜鼓起勇气跨了进去。

　　“来碗酒！”柴胜故意大声吆喝。

　　老板娘默默把酒端上来，柴胜想说什么，又不敢开口，只得闷闷大口喝酒。

　　柴胜终于鼓足勇气走到柜台前，涨红了脸，使劲想开口，老板娘却先说话了：“我听说你要去大同？”

　　“是。”

　　“去了还回来吗？”

　　“不知道。”

　　“你……”

　　“我……”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又同时沉默，老板娘面色通红，费力表白：“我是个寡妇，应该从一而终，好好为丈夫守寡，可是……可是……今晚你别走好吗？你……你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柴胜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大手一把抱起了女人，口中嘟囔着：“我不走，我喜欢你，让什么从一而终见鬼去吧！”

　　……　……

　　清晨，柴胜醒来，发现身边的人早已不见踪影，于是披上衣服出了房门：神龛下，老板娘正在向供奉的观音像念念有词：“……求菩萨保佑他旗开得胜，能活着回来……”

　　身后柴胜哈哈一笑：“求菩萨有什么用，我们在这里求观音保佑，蒙古人在那边却求什么石头蛋保佑呢！还好，万一蒙古人也求观音，那观音同时收到两个一样的请求，那她帮谁？想必这位菩萨姐姐也该做难了！”

　　老板娘狠狠瞪了柴胜一眼：“你这家伙真不知好歹，枉费奴家对你一片苦心！”

　　柴胜一把搂过老板娘，笑道：“昨夜还叫哥哥，现在怎么又叫家伙了？”

　　老板娘真正挣脱：“放开呀，这是在菩萨跟前！”

    柴胜表情转为严肃：“求神拜佛不如靠自己，我答应你，一定活着回来见你！这条命不单是我一个人的了！”

    老板娘放声大哭：“昨天叫你过来，就是怕你一旦故意不要性命，现在你该有牵挂了把？”

    柴胜却立时沉默，片刻之后才幽幽自语：“这要看杨继于了！没有人能牵住柴胜！不过，柴胜答应你，活着回来，老子还欠你酒钱哪，不回来咋还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