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

这是水爷在危机时想到的绝招：利用两块海域交界处的暗流逃脱众多海匪船只的包围，敢于顺流再追的船只就没有几艘了，就算跟了上来，前面几处水下暗礁，也会替“海上瑶家”拾掇追兵。

见“海上瑶家”直奔外海，一些想发财的海匪虽然眼热也不禁犹豫，出入不明海域，是海上行船的大忌，说不定就把自个搭进去，更不用说借暗流追击了，不明海流下地形，贸然进入，与自杀无异！

而水爷不同，昔日做商船水手时，曾不止一次借这道海流躲过官家的缉私船，但要说就此得以顺利逃脱？还为时尚早，进入暗流易。驶出暗流难，假如就此“随波逐流”？那还是铁定船毁人亡的结局。

这时就要看船老大的本事了，当时的中国海船中还没有船长这个称呼，船老大就是海船的“一把手”，甚至后来许多黑社会“老大”称呼都是由船老大学习过来的，船老大！决定一船人的生死。

阿吉自动让位，这时“海上瑶家”的船老大是水爷，水爷奔到船头，紧盯前方水势，这在行船人中的行话叫“看水”，是根据水面的纹路判断水下情形，是所有船老大的“绝技”，不是至亲弟子之类是绝不轻传的。

暗流中的船只基本处于失控状态，这时的船舵几乎失去作用，水爷挥手示意强壮的水手集中在了船舱两边水轮踏板上，左边的准备前踏，右边的准备反向倒退――这其实是有绝大风险的，激流中强制转向，最大的可能就是船只侧翻！

一般人都以为船老大会根据水纹判断水下地势，实际上水爷紧盯的是海水颜色微小的变化，只见前方水色稍浅，水爷一声大喝：“急转！”

随着水爷手势急挥，左右水手一起用力，海船竟被硬生生左转了九十度！激流冲击之下，船只眼看即要倾翻，谁知前方竟突然出现一股回流，好似托举一般将海船顺势推出暗流！

这即是一个合格的海老大死地求生的妙招：利用暗流冲在海底大型暗礁的反力脱困！

就不用多余强调这需要何等眼里与胆力了，时机拿捏关乎生死，早则倾翻，迟则撞礁，其实大家都是在鬼门关前打了一个逛。

九龙海域是回不去了，二十多人去何处落脚？瑶人们也没见水爷随身携带多少金银宝物，那传说中的鸦片更是子乌虚有，如何继续在海上生存？

水爷好似胸有成竹，看了看风向，吩咐满帆转舵，竟然还是把船头对准刚冲出的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