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掌：第一次见识到了高贵的洋人（130-134）

“人不在多少，你们中国有四万万人又能怎么了？水师将军们见了我们帝国臣民也都是主动磕头请安，你们甚至还对着一个画在旗子上的远古动物磕头，那不就是你们称作‘龙’的一条大蜥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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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海龙获救了。

救邱海龙的是一艘远海商船“大不列颠号”，船体颇大，有前中后三根桅杆，甚至大船甲板一侧还能搭载两只小船（救生艇），除了以船帆作为主要动力外，大海船两侧还装有几只大木轮，木轮半截被海水淹没，看来只要有人在船舱踏动木轮，海船不用风帆也能照常航行。

船长是个大胡子洋人，邱海龙自然也看不出是哪国老头，却听得这洋老头能说一口流离中国官话，指挥几个中国水手取来牛奶、面包，又下令：“小朋友，慢慢的喂他，不知道饿了几天，吃多了肚子受不了的。”

开始邱海龙还以为洋老头口中的“小朋友”说得是自己，及至一双漆黑的小手用汤勺慢慢喂自己，方才明白：这“小朋友”说得就是喂自己的黑孩子。

后来邱海龙才知道，这并不是什么黑孩子，而是一个地道的黑肤色大姑娘，只不过由于天生个子矮小，约有三尺左右，被邱海龙误会成了“黑孩子”，而“小朋友”则是洋老头给她起的名字。

邱海龙却不甘于让一个孩子喂自己，轻松地坐起，接过牛奶以及洋老头所说的“面包”，几下就把这松软的面包送进肚里，一种怪怪的味道，可口极了！

及至牛奶入口，邱海龙不禁打了个寒战：这里面加了什么调料？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充满了整个口腔！是甜！比邱海龙自小吃过的所有瓜果都甜不知多少倍！世上还有这种东西？――后来，邱海龙才知道这东西就是小时听说过的“糖”，是从甘蔗中提取出来的一种东西，在芙蓉馆时也经常见到，却从来没有福气品尝一下什么味道。

见到从大海中救上来的人这么有精神，洋老头大为惊奇，不住摇头惊叹：“上帝啊！太不可思议了！这神奇的东方总是能出现神奇！”

邱海龙仔细打量“小朋友”，只见“小朋友”个头比一只大猴子差不多了多少，全身乌黑，身上披着用不明树叶制成的“上衣”与“短裙”，头发弯曲成一个鸟窝，一对大眼，黑白分明，极厚的嘴唇，雪白的牙齿，身体虽然矮小，却生得甚为匀称，一对赤脚，脚腕上带着两支说不清是什么石头做得脚环。

邱海龙突然发现：这“小朋友”脖子中套着一个粗粗的铁圈，上面系着一根细细的铁链，而铁链的另一端却锁在粗粗的桅杆根部！这不是将活人当猴子饲养么？霎时，邱海龙对救了自己的洋老头泛起一股说不出的厌恶。

 “你？中国人？”洋老头看着邱海龙盘起的辫子，开始问话。

邱海龙点了点头，同时将两手一拱，向这洋老头施礼致谢――总归性命是人家救得，这点礼节还是必要的。

洋老头首先自我介绍，说是英吉利人，名字一大串，邱海龙只记住了史密斯三个字，史密斯说自己也是个受雇的船长，船东在印度有着大片土地，在中国的海南岛也拥有一个极大的椰林，同时船东还经营商务，从中国运出茶叶、丝绸与瓷器，从印度运来香料、象牙以及英国钟表等货物。这次就是从印度出发来的中国，现在离中国大陆还远，你这中国人怎么能来到这里？

邱海龙干脆实话实说：说自己是被海盗劫持，被骗入大海打捞一艘沉船，结果却被海中暗流卷走，幸亏得一群大海豚救助，才得以漂浮在这条航道上。

史密斯船长不住在胸前上下左右画着十字：“仁慈的上帝！对一切生灵都是公平的，这是上帝救了你呀，我的孩子！”

“公平？”邱海龙不由向“小朋友”看去，此刻“小朋友”已经自觉蹲在桅杆下，静静地听着船长与邱海龙对话。

史密斯看出了邱海龙心中的疑问：“她么？‘小朋友’？她不同，他是我在非洲用一只中国瓷碗交换到手的一个奴隶，你应该把她看作一只中国粗瓷大碗。

“在非洲她也是个随时可能被主人吃掉的一个动物，这‘小朋友’是非洲土人从原始密林矮人部落中俘虏过来的，连做奴隶的资格也没有，大多会被截肢架上火堆加工成美味烧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史密斯其实是救了它一命。”

“那为什么要用铁链锁住她的脖子？”

“呵呵！这是一种优雅的情趣，一根铁链能让一个被人雇佣的船长体会到做主人的感觉，你不认为史密斯很有创意吗？”

看到邱海龙不以为然的神情，史密斯船长叹了口气：“算了，给你解释不明白，你们中国人做奴才已经成了习惯，怎么会能想到做主人的乐趣？告诉你小伙子，‘小朋友’比在非洲幸福多了！她是我的管家兼服务生，还是个不错的性玩具……”

“玩具？”邱海龙更不懂了，只是觉得，这史密斯船长之德行比海豚们差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