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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成了陈家户主的陈老大犯了难为：瞒住夫人――哦，妻子可以，但这口恶气何时能出？那吴贵可是做得“光明磊落”呀，高明地欺骗了小姐，高明地骗过了自己，还得意洋洋事后报字号！

地点说得明明白白：九龙海上白鲨岛！

可是，要前往白鲨岛索人？程老大没这个胆量，也没这个能耐。

相传白鲨岛乃九龙会总舵所在地，至于白鲨岛到底什么样子？在哪块海域？程老大一概不知，手里的海图上也没有任何记载。有时程老大甚至怀疑过：到底有没有这个令人“谈龙色变”的白鲨岛？

程老大混迹于海上黑道时，活动范围仅限于伶仃洋一带，对于东方的九龙海域，程老大遵守江湖规矩，从未越界做过“活路”。所以对那一带的海面实况并不了解多少。

对于九龙会，程老大也只是金盆洗手之后才略有所闻：这是个近几年才崛起的黑道帮派组织，据说人数过千，拥有装备了火炮的船队，会首白龙头极为神秘，据说是个天生“鱼人”，并掌握武林中失传已久的水上绝技“龙拳”！

不用打听白龙头，只要看他手下八大舵主就大体可以推想出会首本事：赤橙黄绿青蓝紫黑八大龙头，其中任何一人在广东都能止住幼童夜哭！广州监狱里要是拘押了一个人，接到八大龙头任何一人的帖子都会乖乖的放人！黑道就更不用说了，据说整个九龙海已经被九龙会一统海面，已经绝迹了零星散匪！

甚至还有传闻：一些广东水师将领家里也供着白龙头的牌位，祈求白龙头保佑――千万别让哥们儿出海碰到您老人家！

一个排位老九的黑龙头吴贵就已经让程老大领教了其凶悍狡诈，那前面的八位是何等风采？别说难以找到白鲨岛，找到了又能如何？再说了，程老大也无法想象重会小姐的样子，与其拣回残花，还不如保留盛开时的记忆呢！

哪怕是个自欺欺人的未知，也强似去证实注定破灭的希望。

小姐可以就此祝她永远幸福，但那“乌龟”――现在程老大已经从心底给吴贵改了字号――却不能不去寻找，男子汉怎能就此受辱作罢？快意恩仇方为大丈夫！

程老大将复仇的希望寄托在了自己唯一的弟子邱海龙身上，干脆趁下江布网之时，给海龙看了那黑龙头“乌龟”的嘲弄歪诗，不顾海龙的异常惊奇，开始了战前动员：“孩子，这不光是小姐的奇耻，也是师傅的脸面丢尽，陈家就更不用说了，就是你也遭到了大辱！圆圆小姐本来就应该是你的媳妇呀，夫人都已经口许了！小姐每晚去你小屋做什么？你自己能心中没数吗？”

邱海龙其实心里不以为然，也从没把圆圆当作过媳妇，但毕竟圆圆从木柜里救过自己，而且坚持每晚为自己洗脚按摩，那是多大的情谊？男子汉报仇事小，报恩才是大事，野狼能报恩，恶虎都仗义，海龙难道还不如它们？救出小姐义不容辞！

于是，海龙主动请战：“师傅，让我去九龙吧，海龙保证宰了那黑龙头乌龟，为陈家雪耻，为师傅雪恨！”

海龙没提陈圆圆，他此刻也无法估计小姐的心思：就算宰了吴贵，小姐她愿意回来吗？

程老大欣慰点头：不枉俺老程教你一场！随即开始替海龙准备行装，程老大混海面半生，当然最清楚大海中需要哪些装备，但最重要的还是让海龙紧急熟悉海图上的九龙海域，虽然那上面并未记载白鲨岛，程老大还是凭多年的经验，为邱海龙圈划了大致海域。

这块海域有多大范围？要玩真的或许要转悠一生！所以，一切还要看老天的意思，大家都知道“大海捞针”不易，其实，在没有空中设备配合的情况下，大海中寻找一座小岛也容易不了多少！

但是，程老大与邱海龙都不考虑这些，倒不是有人定胜天的信心，而是：也许两人需要的仅仅是寻找的过程！

更何况，海龙还要去漫无边际地去寻找那个山爷口中的水爷，那个从未见过面的未婚妻山妹，当然，或许也包括失踪了的媳妇：“瓷娃娃”山妹。

――上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