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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街头，万卜儿长衫网巾，走在前面，摇摇摆摆；张文甫一身短打，跟在后边。

    一个阔绰的门面，横额上几个大字：天成阁。

　　万卜儿带张文甫走进去，里面传出“别十！”“十六点，通杀！”的吆喝声。

　　赌馆里熙熙攘攘，两个大桌子围满了人，正赌得起劲。看见万卜儿进来，赌场老板忙迎上去：“万师爷，您来了？请里面坐，请！”回头高喊：“小李子，给万师爷上碧螺春！”

　　赌场老板领着两人进了一个方厅，里面人不多，一个胖子和一个中年人在对赌，旁边两个人忙着下注、分派筹码，还有一个人旁观。这些人衣着都非常华丽．气派看来也很不小、显见得很有身份、有地位。

　　胖子刚输了四个筹码．额上开始冒汗，一双手，此刻竟微微发抖起来。咬了咬牙，终于又推了四个筹码出去。

　　中年人沉吟着、拿起面前的四个筹码。

　　万卜儿大咧咧地：“郑老板，你这生意红火呀？”

　　郑老板满脸陪笑：“还不是托尚书府的福，这些日子全靠您照顾！您老是坐一会儿还是这就上台面？”

　　小伙计捧上茶碗，万卜儿摆摆手，对老板：“我先玩两把，”指指张文甫：“叫我这跟班学学，以后他常来这儿。”

　　张文甫连连摆手：“不不，我不学这个……”

　　万卜儿俯在他耳边：“我给你赌本，输赢算我的，你怕什么？”

　　张文甫口气坚决：“那也不学，先生说赌博是恶习。”

　　万卜儿更坚决：“这会儿我是你的先生，你听我的！”

　　张文甫还是犹豫：“不……”

　　万卜儿发狠了：“不听话就解雇你！”

　　张文甫软蛋了：“我……赌就是了。”

　　老板走到赌桌前对正要下注的中年人：“王兄弟你歇一会儿，”指指万卜儿：“那是刘兵部府上的师爷，咱们得罪不起，让他先掷两把。”

　　老板将万卜儿二人引到赌桌前，万卜儿抓起骰子反复看过，放进竹筒里，怀里掏出一张银票，对老板：“换上筹码！”

　　老板看看银票，忙将一捧筹码放在他面前。

　　万卜儿押上一个筹码，一边摇晃竹筒一边对张文甫“教导”：“刚才是下注，我这会儿摇骰子，谁的点大，台面上的钱就是谁的。这摇骰子就很有学问……”他往下一倒，三只骰子骨碌碌转个不停，万卜儿使劲地大喊：“大！大！大——”

　　对家却使劲地喊：“小！小——”

　　骰子停了下来，三只骰子朝上的是两个一点，一个两点，显然是太小了。

　　胖子对家掷了个七点，舒了口气，将桌子中间的筹码拢了过去。

　　张文甫嘟哝着：“你是不是输了？”

　　万卜儿极有大将风度：“有输就有赢，看我这回赢他！”他继续下注，摇骰子……

　　万卜儿面前的筹码越来越少，额上沁出汗珠。

　　张文甫一旁嘟哝：“快输光了，回去吧？”　

　　万卜儿站起来：“今个手背，我去方便方便。甫儿，你替我掷一把。”

    张文甫：“我？”

    万卜儿将他按在座位上，狼狈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