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石川 武汉晚报 4.2

    昨日教育部发布消息称，因年龄原因，李培根不再担任华中科技大学校长。在近13分钟的离任演说中，李校长一共提及近20处“遗憾”，一些师生不无动容，有些甚至眼中含泪。（4月1日《武汉晚报》）

    在不少人的记忆里，李校长“根叔”的走红源自2010年的毕业典礼演讲。在讲稿中他将俯卧撑、躲猫猫、蚁族等网络潮语，信手拈来，一下子刷新了校长演讲的刻板印象，也给公众留下了良好印象。此后，“根叔”的每次毕业典礼演讲都赢得学子的热捧。可如果仅仅盯着这些“雕虫小技”，也许就淹没了一个教育家的情怀、立场和抱负。

    “根叔”的离任演说正是这样的一种表现。从头到尾并无功绩的自我标榜，而是不停细数自己的遗憾。因何遗憾？有学科发展上的遗憾；有对老师和职工的遗憾；有对多数学生未能脱离“教育生产线”培养模式的遗憾；还遗憾自己在自由、良知被某些僵化意识所遮蔽时，有时不闻不问……

    尤其是针对最后一点，“根叔”着重谈到了大学该有独立精神和自由表达，但遗憾的是，“我没有做出实际意义的努力。”这样的言辞可理解为谦虚，也可理解为沉重的反思，让人感慨不已。“根叔”还说，“在我们的课堂中，在对学生的潜移默化中，究竟给他们灌输了多少不实事求是的东西？”这样的声音犹如洪钟，令人内心激荡，在共振之余，不免与“根叔”一道徒留遗憾。

    此外，“根叔”也表达了对学子的期待。“我希望学生们能很好地面对过去与未来。既要知道革命先贤辉煌而悲壮的历程，也要了解我们自己历史上的错误、丑陋、耻辱等等。如果大学生对国家过去的错误和痛楚多一些了解，他们就能知道对人的蔑视多么恐怖，个人迷信多么可怕；就容易理解民粹式民主的荒唐，就能知道道德在无约束的权力面前多么不堪一击！从而真正地思索人的意义、民主的意义、把权力关进笼子的意义！”之所以不厌其烦地录下这段话，是为“根叔”的目光如炬而感佩，为他对历史和现实的忧思而感动，也为他的情怀而赞叹。如果多一些这样的校长，我们的大学教育一定更有希望。

    当然，令人们最为遗憾的是，仅有一个“根叔”还不够。耐人寻味的是，“根叔”执掌华中科大校长9年之久，他所力除的积弊，改变了多少？“根叔”作出了努力，也一定感觉力有不逮，否则不会有那么多遗憾。再联系到南科大前校长的朱清时院士，他卸任时也留下了诸多遗憾。从“根叔”到朱校长，他们的作为凸显出一个现实问题：发展高等教育仅有校长个人的努力还不够，更需要深层次的破局。

    让我们感谢“根叔”，并向怀念所有为教育变革作出贡献和努力的教育家们致敬。他们不孤独，教育才有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