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分级 等得花儿都谢了
深圳商报
◎王石川

著名导演谢飞发表公开信，建议用电影分级制代替电影审查制，迅即引发强烈反响，被赞为“谢老爷子的话里，生长着坚硬而光明的骨头。时穷节乃现，一一垂丹青”。这种反响不是杯子里的风暴，不是只有业内同行叫好和致敬，而是超越了电影界，受到坊间的普遍激赏。究其因，电影分级早该施行，无论业界人士还是坊间，都等得花儿都谢了。

谢飞并非第一个呼吁电影分级的导演，导演冯小刚就不止一次地提出中国电影迫切需要建立分级制，此外张元、王小帅也曾有过呼吁。遗憾的是，业界的声音要么被相关官员轻轻挡回，要么被暧昧地忽略，甚至被严辞驳回。

电影分级，是对电影负责、对导演负责。近年来，有多少电影被权力之手无节制地伤害？仅就今年上映的几部影片，比如《一九四二》、《白鹿原》、《浮城往事》，其背后也许都有着一言难尽的辛酸。如果电影分级了，这些电影也许不至于被审查得过于严苛，不会被大幅度删减，历史的面目也许更清晰真实，导演所呈现的电影语言更有力。

电影分级，也是对观众负责。《色戒》、《唐山大地震》、《让子弹飞》等影片上映后，不少家长反映太色情或血腥或暴力。如果实行了分级制，此类电影不允许少年儿童观看，家长也许就少了一份担忧。因为电影分级制度的一大立意就在于，不让小孩看大人的电影。

不分级，导演无所适从，冯小刚就抱怨过，“请问纽扣解到第几排算是色情呢？”不分级，家长心神不宁，担心电影里的“毒素”污染孩子；不分级，创作者也难把握尺度，就不敢触碰一些题材，长久下去内心会首先自我审查，这对创作自由显然是极大伤害。最关键的是，由于不分级，权力之手就会乱舞，什么样的镜头不能要，什么样的台词不能留，什么样的题材和多大的尺度，完全由权力说了算。由少数几个人拿着剪刀，随心所欲，予取予夺，决定着大众的审美趣味，显然有些怪诞。

电影分级早已不稀奇，在外国早已运行成熟。不说英美法等发达国家，我国香港也早已实行了分级制度，且效果良好。电影要发展，不能自决于先进制度，否则拿什么与外国大片竞争，靠什么吸引观众，又如何保障创作自由？有业内人士称，“对外都加入WTO、接纳好莱坞了，对内更应促进民族产业的成长、放宽尺度、解放生产力，别再由少数人决定多数人的消费需求了。”诚哉斯言，电影正在成为百姓不可缺少的娱乐消费，对电影的规范与管理确实应该契合规律，而不是迷恋狭隘的权力意志。

电影分级制不是灵丹妙药，分级了不等于国产电影就一定茁壮成长，繁花似锦；分级了，并不意味着导演就可乱来，更不等于就完全抛弃电影审查，想拍什么样的电影就拍什么样的电影。但显而易见的是，电影分级所能带来的增量远远大于维持现状。

当然，电影分级不是简单模仿，不是全盘移植，分级之后也需要制约和自律，正如谢飞所称，“将现行的行政管理式的电影审查，改变为法律制约、行政监督、行业自治、自律的电影分级制。”要相信法律制约的力量，相信行业自治自律的力量。如果不能一下子实行电影分级，也应该逐渐试行，试一试才知道效果好不好，别再让人们就这样毫无希望地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