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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布斯取消中国慈善榜的现实隐喻
(2007-05-09 19:55:12)福布斯取消中国慈善榜的现实隐喻
王石川
王石川
福布斯昨日宣布——从今年起，福布斯取消中国慈善榜。这是福布斯为中国富豪排名8年来，取消的第一张榜单。对于福布斯中国慈善榜“半路夭折”的原因，福布斯中文版市场总监张晓华接受本报采访时说，中国的慈善事业不如国外成熟，很多富豪捐赠方式隐秘；不少企业家保持低调，不愿公开其在慈善领域的贡献，增加了数据调查难度。（5月9日《重庆商报》）
福布斯取消中国慈善榜，这是一则既意料之外也情理之中的结局。不止福布斯，胡润日前也曾表示，明年有可能不再编发慈善排行榜。究其原因，福布斯中文版市场总监张晓华已经给出了答案。慈善榜中道崩殂，令人扼腕。有富豪称，没排行榜照样做善事，也有论者认为：“取消慈善榜是件好事情，说明外国人对中国富豪的排榜回归了一些理性。有的网友则语含讥诮：“因为这些富人的钱来路不正。”“为我们的有钱人默哀！”横看成岭侧成峰，无论是简单地批判还是单纯地自我安慰，都有粗鄙化之嫌，因为福布斯取消中国慈善榜的背后隐匿着一个时代的宏大叙事，它不止是一个榜单的存废，它隐喻着这个社会的许多暗疾。
富豪不愿上榜，是“藏拙”，是怕露富，是低调。当年，英国小伙子胡乍一推出系列胡润榜时，霎时引来非议如潮，许多富豪怒发冲冠，公开指出胡润榜不真实。更有甚者，在恼羞成怒之余，扬言要控告胡润。富豪们为何如此失态？因为上榜的富豪们确实不乏财富来路不正，富豪上榜之日，即是即将身陷囹圄之时，有人甚至惊呼，上了胡润榜即是上了黑名单。以此思路来忖度富豪们不愿上榜的心态，可以认为，与其说富豪捐赠不透明、拒绝慈善榜，是出于内敛，不如说这是一种自保，既担心引火烧身——因捐赠而不慎露富，被检察机关按图索骥，查出个“三长两短”来，也担心惹下麻烦不断——善人难做，在当前社会慈善空气颇为单薄的今天，要做慈善家就免不了遭遇道德勒索，甚至恶意敲诈，屡见不鲜的索捐事件不正是明证吗？
由富豪不愿上榜之举，可牵扯出深层次的企业家原罪问题。近年来，企业家原罪的话题一直成为舆论关注的焦点。富豪怕上榜，是担心引火烧身，如果钱财来路光明正大，何需首鼠两端、战战兢兢？应该说，不少富豪是“君子取财，取之有道”，但可以肯定的是，很多富豪的发家史确实劣迹斑斑。以房地产富豪为例。打量每年的福布斯榜、胡润榜，房地产富豪群体都“当仁不让”地成为第一大户。与此对应的是，房地产行业近年来遭到集体“丑化”，究其原因，正如《中国青年报》5月9日报道，房地产界多富豪并非因为房地产业已成为中国的黄金产业，而在于房地产业是国内最大的权力寻租场所。诚哉斯言！这种论断耐人寻味，更值得追问：没有制造原罪的土壤，谈何富豪原罪？富豪怕引火烧身，表面上看是富豪的“自私”，实际上隐匿着权力寻租、权力求租以及资本权力化的残酷现实。
美国钢铁大王卡耐基谆谆而言：“在巨富中死去是一种耻辱”；中国十大慈善家之一的王翔说：“慈善是一种精神食粮”。可以断言，慈善是最能检验人性之美的方式之一；还可以断言，能够光明正大地慈善，能够毫无顾忌地慈善，对慈善家来说本身就是一种褒奖，也应该是最基本的底线，也方能以善促善。遗憾的是，我们的许多富豪想行善而不得，行起善来羞羞答答、偷偷摸摸、畏手畏脚，如果说“在巨富中死去是一种耻辱”，那么让富豪作贼似的行善更是一种耻辱。是谁造成了这一尴尬？诚如中华慈善总会理事章立凡直言，良好的民间慈善需要有三个层面的土壤，法律、道德和文化。在慈善文化尚未生根发芽、茁壮成长的当口，笔者认为，清理权力资本化和资本权力化生存的土壤实属当务之急，惟有如此，我们的富豪才敢发财，发的财才是干净财，也惟有如此，我们的富豪才不拒绝富豪榜，更不会拒绝慈善榜。从而，慈善成为一种美誉，以善易善、以善带善的愿景才能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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