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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曲峪

(2008-11-01 21:2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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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录

情感空间

杂谈

分类: 散文、随笔

  流        

        ——米脂行之二

  

   当日下午,县委宣传部姬部长电话,说:有重要会议,不能陪你们了,刚刚到,应该是累了,就在饭店里好好休息休息。不急的。

   谁说不急?老孙建议:老李,你是这里的人,什么不知道?既能当向导又能做翻译,我们还是出去走走吧!我知道老孙急切的心里,就说:走,到我外婆的家乡——流曲峪去!

   流曲峪,富有诗意的名字。我的母亲和我母亲的母亲就曾在这里生活。现在,我的俩个舅舅依然健在。我是要看看他们的。

   出米脂县城向东,约15公里,就该是流曲峪了。我们是叫了一辆出租车的。司机是一位小伙子,浓眉大眼,说话总是笑笑的。聊过几句,就递上名片。看名字,却有趣——吕兔兔。这是我见过最有意思、又最容易让人记住的名字了。我们问:这样热情的服务态度是什么人规定的吗?回话说:不是。再问了,才知他是有着俩个儿子的,老大8岁,已上二年级。今天是他小儿子满月,人,高兴着,态度也就出奇的好。讲计划生育的政策,小伙子就笑,说:农村嘛!我们说:农村不是党领导?吕兔兔不言语,只是憨笑。

   过赵石畔村,就进入流曲峪的地界了。 陕北秋日里的风光实在是太诱人了。几日前的一场秋雨将山与树洗的干净;黄土变作青灰,树干漆黑,树叶则黄蜡蜡的,逆光里,那叶片儿黄亮的透明,像是挂着千只万只黄亮的小灯儿。小溪悄悄流过,没有一点儿响声,想必是怕搅扰了这秋的宁静。

          流曲峪

   老孙兴奋如孩童,指令随时停车,山、石、树都是他想拍的。他甚至拍了一张在河边行走的小狗,判断是一只流浪的孤犬,说:如果有条件的话,应该把这只流浪犬带回去的!

   喜欢小动物的人往往是心地善良的人。

          流曲峪

   半个小时的路,我们走了约一个小时。当看见一座立在高高石坡上的门楼时,我说:到了!我三舅的家。

   小院儿里一片寂静。没有走动的芦花公鸡,也没有吠叫着的细狗。用树干支起的四方型架子上整齐地堆放着剥了皮儿的玉米,斜阳里愈发地红黄。

   门都上了锁。后悔着来前没有电话联系。正犹豫间,沟畔对面的人问了话:嗷——是来走动的亲戚吗?我们说:是的,是他的外甥,远道儿来的。回话说:人,不在的。地里动弹去了!

   老孙甚是不解,问:什么是“动弹”?我说:就是劳动。在陕北的方言里是有着很多的古语和雅语的,“动弹”便是。在田间劳作,拨动着大地的琴弦,希冀弹奏出美妙的丰收乐章。于是,“动弹”一词就这样产生了。老孙点头感慨,说:长知识。

   二舅家在前沟,决定先去看看他。

   在热情的村人指点下,沿小道而上。一只小狗的吠叫声表明有生人的到来。出来观望的是二舅的儿媳和孙子。我们互不认识,说明关系,立即笑盈盈地招呼进屋。

   二舅80多岁,视力不好,已经很少走动了,就在家里歇息。闻说我来了,就急急地要下炕。我扶了老人家,让他别动,就盘腿在炕上说话儿。他立时握了我的手不放,这是一双粗粝而温暖的手;是一双握过四季的手。多年来,我是常常握领导、名人、先生、女士的手的,那些手绵软而无力,轻握轻放,全然是一种礼仪。而80多岁的二舅的手却是那么有力地握着我的手并且长久的握着不放,连声地唤我的乳名。我立时眼睛潮湿;在母亲去世的近20年时间里,我再没有听到过我的乳名,我似乎忘记了它。现在,我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个孩子,委屈的要哭了······

           流曲峪

   二妗子张罗着要下面煮鸡蛋,我说:还有朋友在沟畔里拍照,一会儿就要走的。她就埋怨我把朋友撂到沟里不管。说要让孙子去叫的。在我的一再解释下,二舅说:那就拉拉话吧!

   二舅最多的一句话便是:要常回来看看的,见不了几次了。还说,有时间了就打电话,眼睛不行了,耳朵还管用。说着,又举了电话让我看。电话仍然装在原来的包装盒里,一根儿红线从盒中穿出······小心翼翼地打开让我看了,又缓慢地将盒子闭上。

   路畔上有人喊。说,后沟里瑞清从地里回来了。瑞清就是我的三舅。原以为这次不能看到他,会落得遗憾。不料,热情的村人竞跑来传话。我大声说:谢谢!村人只是笑。我知道,在他们看来,这是应该的事儿啊!

   我和二舅他们合了影,就急急赶去看望三舅。

   三舅明显是苍老了。他同样唤我的乳名,之后,就吸着纸烟静静地看三妗子与我说话。三舅最是疼我。45年前,我住在四叔家,每隔一段时间,他就接我到外婆家,给我讲故事、说古朝。那是我第一次听他给我讲“过五关、斩六将”。我有写作的爱好大约就是在听了三舅的故事以后开始的。现在,他老了,前些年,喂牛时不慎被牛角挂破了右眼,疼痛了数日,只是用水洗洗。三妗子劝他去县里的医院看看,他执意不肯,说是费钱。

   三妗子压低声音对我说,你得劝劝他少吸烟,他自己说他是患了癌症了。前些日子还吐过两次血的。

   我立时惊住了,不知该怎么说。不料,三舅却说:你们来了,又带着照相机,就给我独自拍一张吧!我若是殁了,还没有个照片哩!我说:三舅不敢这么说,你身体好着呢!只是······他拦了我的话,又象是自言自语:人到年龄了,都是要走的么。我自己怎么样,我是知道的。

   他是指他一直是村子里的“赤脚医生”,生老病死他是见得最多。

   三妗子依然是要张罗着做饭,出租司机吕兔兔却催着要走。我们只好与他们告别。依依不舍地告别了我唯一活着的两位长辈。

   汽车启动的时候,我就看见三舅独独地坐在大门口向我们张望着······

           流曲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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