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水堂》这个房子里，十几年前，把阳台做了一个鱼池，玻璃缸水四度过滤，鱼池用黑色马赛克铺就，过滤池的外观，用各色石材做了一些花盆，种植上龟背竹，绿箩，芭蕉，藤蔓等一系列绿植，水培和湿度，一个小环境给北方干燥等冬季，带来了湿润，几尾几厘米的杂色锦鲤，撒撒落落的畅游在水池之中，没有仔细研究那锦鲤的品质来历，是否名贵，活在我的眼前，就是逗你乐的玩意儿。

后添一笼鸟，名曰相思雀，翠绿的身架，红嘴还带着金黄色的围巾。欢叫不已，也是惹人喜爱的主儿，不料突一日，破笼而出，余即索性放养与室内，与余为伴，除了《竹为伴月为邻》，再就是鸟为伴鱼为邻啦，一晃十几年了。

鸟儿寿命不长，三四年亦是老矣，虽是水食无忧，飞翔单元室内，比起其它名贵鸟类，牢笼的滋味，总不及起飞降落，栖息于花丛静谧之地的自由欢快，一时也有七八年，突一日鸟儿不见，还以为飞出陋室，寻找新世界去也，殊不知已毙命角落，无处找寻，倒也省了满世界的鸟粪打扫。

鱼儿不咋操心，一年十斤鱼饵伺候，鱼池深浅二十公分，鱼也只好坚持苗条身材度日，少喂，多游。也不见身材突变，偶有鱼儿被水泵缠绕，呜呼哀哉，也有腹内鼓胀疑有寄生虫作崇，一年四五次大换水，植物更茂盛，鱼儿更欢实，多多少少，来来往往，一波死掉，再来几条，倒也团结，没有不和谐，云游自在，也没有鸟儿鸣叫的嘈杂，只有夜深人静，欢快的跳出水面，打个激灵一声水响，仍旧畅游自我。

儿时掏一只麻雀，捞几条河沟野鱼，也就算是玩乐自娱啦，到了一定的年岁，也对花鸟鱼虫有了一些关注，人就是从微生物，浮游生物，水生昆虫演变为鱼，两栖爬行动物，长出了翅膀就成了鸟，长出来胳膊就成了猿人，长出来许多腿的就是昆虫，唉，人也就巧合了演变的过程，鱼和鸟也都是亲戚，只不过人麻烦的一日三餐，瓜果蔬菜，鸡鸭牛羊，海鲜米粮。鱼就是一把鱼饵，鸟就是一碗鸟食，一碗清水，也就了却了一生。

前些日子，鱼池水质见泡沫，浴缸钢架开始腐蚀，鸟儿早已不养，十年前的那棵量天尺也枯萎死掉了，余就琢磨拆除鱼池，清理挂碍，消除隐患，减少麻烦，置一棵翠竹，养一株龟背，冬有水仙置盆，夏有菡萏注瓶。少些爬高上梯的伙计，蹲坐凉席上喝茶打盹儿，昨一日，小伙伴一声吆喝，拆除完毕，空了了许多。许多随身长久的物件环境，总会有个改变，有个不同，有个终了，鸟乎，鱼乎，人乎，不都是一个下场，一个结局？

鱼被放生，不远处的孟家水库，现更名凤凰湖，去往它的新天地，野游也是一番滋味。昨一夜做了一个残梦，没有梦到鱼，却梦到了有鱼时，有鸟时，有好酒，有好菜，有好朋友，还依旧健康在聊天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