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是2008年这个地区要拆迁,我去贾老师曾经居住的街巷拍摄了这张照片)
人到了一定的年龄,有句话说得好,昨天的忘的快,几十年前的忘不了.是夜,夏雨骤,风过,雨停,萦绕着一段旧梦在心头涌动.
这是几年前路过老师居住故地的拍照,在济南市经二路纬一路的路南,宏济堂药店的隔壁,一条深深的胡同,原来是一间银行的宿舍,我的老师就住在这里,现在这里已经是一个新的建筑工地,这张照片也是对这所房子和老师的追忆.
我的小学老师叫贾秀英,陕西人,那是四十七年前的事情,那个年龄,儿童心理学的解释就是有着极端的虚荣心,你老师外表的漂亮与否,直接与你的心态有关,漂亮的脸庞,美丽的衣衫,就连一双时髦的皮鞋,都会成为全班同学的骄傲,荣辱都在其中,可是当我们的贾老师,出现在我们这些六七岁的孩童面前的时候,失望便油然升起,长脸可以说是我见过的比较长的脸庞,而且没有光泽的灰黄面孔,萎黄的牙齿,灰白的短发是那种最长的短发,好象齐到肩头,上衣出奇的肥大,走路有些外八字脚,上课的时候一只手拿着书本,另一只手背到身后,缓缓的行走在课桌中间,用那我们很陌生的陕西普通话话讲解着课文的内容,那是对普通话还没有要求的如此严格,蓝色灰色咖啡色的衣服好象是贾老是的永远,就连白色都很少在贾老师的身上看见,还有那刷泛白,带袢的黑布鞋,其实那是她的实际年龄只有三十几岁,不到四十岁,直到后来我们才隐约知道,她在延安工作过,是很早参加革命并从事教育工作的,很不走运的就是可能受到丈夫政治影响,政治是葬送一个人一生和前途的重要的一环,她的表情是木呐的,但是板书的字体却是我看到的最好的字体,清晰,平直,韵律,优雅,大小错落,标点准确,好象是印刷的感觉,有一篇关于新疆的葡萄沟的课文,我抄写的书写本我现在还有存留,当然我的书写还是一个小学生的初级水平,为什么要留存呢?因为我是用老师的钢笔书写的.
好象那是老师给我们除了上学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让我们为我们的老师自豪的地方终于出现了,在一次考试完成以后,似乎老师对我们的成绩很满意,就用她那陕西普通话讲起了故事,<佛力格游记><巴格达窃贼>,讲着讲着到了下课放学的时间了,可是自从那天开始我们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我们的老师,我们的老师让我们自豪起来,她很少有笑容,不知道在她的身上政治上的伤害对她有多重,造成的伤害有多深.那时候我们的许多同学家庭生活还是很艰苦,特别是个人卫生,有些不尽人意,老师拿一个指甲刀挨个剪一遍,非常遗憾的是我很少让老师为我"效劳".记得有一次最深的记忆,老师将我们带到一间浴池,全部给我们脱光,又挨个搓起澡来,只有八九岁的男童们,拼命挣脱往后躲藏,但是到后来都被洗的煞白,弄黑了一池碧水,老师将毛巾的一角用手指头裹住,蘸一下肥皂水,再去搽拭我们那隐藏最深的耳朵窿,顿时车轴般的脖子,深藏的秘密都混着洗澡水的快乐流淌,我们变得清爽起来.那么年过去了,那个春节前,蒸笼般的澡堂,老师清洗我们耳朵的细节,记忆仍然是那么的清晰和牢固.
十几年前多年不见的同学相聚,说起贾老师,很遗憾得到的消息是已经去世多年,好在去世前得到了所谓公正的平反,可是一个人的一生却那么简单的消逝了,还有那些她本应该得到的回报和欣慰,以及来自学生们的敬意.
我不知道现在的有些老师,以贫富看待学生,一经入校先看家长的来路,原来得到一本过年的挂历,以至到很谦虚的接受来自家长的购物卡和红包,成为一个班极干部也要为之托人求情,加入什么组织和活动,受到青睐的往往是那些和家长密切有着联络的家长,权势和金钱成为了和老师关系密切的纽带。没有多少用在教学上的精力,却绞尽脑汁的去找寻贪婪和占有的机会.平等和公正是教育的根本,教师的崇高可千万不要轻易的污染.做人是学业的首选.无以立人,何为成事,道德的缺失,正义的混淆,真爱的无寻,那里还有教育之崇高的令人敬佩.我虽然历经繁杂社会历练,老师给予我们的就是保持不变的那份自尊,懂得耻辱才是道德心灵净化的开始.不辜负老师的一份真情寄托,所以说对老师的纪念。就是做一个做正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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