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天：高考

六月七日，星期二，晴。

今天高考，毋庸置疑高考是今天最大的热点和关注度最高的话题。高考像太阳，自带光环，热的烫手，红的发紫。电视里、广播里、朋友圈中铺天盖地都是高考以及和高考有关的消息。和火热的天气一样，社会对高考的关注也是一年比一年高，高到了这几天不说高考就好像被时代淘汰了一样，有如开谈不说《红楼梦》，读尽诗书也枉然一般。巧的是今年的全国甲卷的作文就以红楼梦中的一段话为材料的，有些人一看这个材料就说难，估计曹雪芹来了也不会写。媒体是追逐热点的，高考这个热点自然不能错过，考场进不去，就在场外找新闻，考前跟踪，考中聊题，考后采访，一个都不能少。老石看到电视里广播中，考生从出学校到进考点都有记者全程报道，考点边上除了家长更有各路媒体的长枪短炮。既然是热点，免不了就有人要蹭，朋友圈里和高考有关系的人要说高考，和高考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也要来蹭这个热点。老石的朋友圈里，那些卖酒的、卖房的、卖保险的、卖车的，甚至收废品的都是想着法儿费尽心思往高考这方面靠。

如今的高考虽已不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但选拔性考试的性质不变，竞争依然激烈，人人都想鱼跃龙门蟾宫折桂。一些学校和考生家长整的比考生还紧张，考场上帮不上忙，就要在考场外整出名堂，花式送考层出不穷。有几年流行给考生送粽子，寓意高中。这几年流行穿旗袍送考，寓意旗开得胜，老石就看到一条新闻，河南的某所中学一帮男教师清一色的穿上了大红大绿的旗袍出现在学生面前，说是给考生减压。老石不知道这样做是老师个人行为还是学校的统一要求。旗袍本是优雅的服装，很考验身材，女士穿了曲线玲珑，凹凸有致。老石担心自己的学校哪一天也要求男教师穿旗袍送考那可怎么办，自己这身材穿了旗袍，该凸的地方不凸，不该翘的地方乱翘，可能要大煞风景。今年不知从什么地方起又有了新的流行，穿紫色内裤，意思是“紫腚”谐音“指定高中”。于是有人就据此画出了本届送考的最佳形象图：穿大红旗袍，一手拿花，寓意一举夺魁，一手拄一根甘蔗，甘蔗上绑一串香蕉，寓意有朝（蕉）一日，掂过碌蔗。自然，旗袍的开叉一定要高，高到露出紫色内裤，这样才是指定能赢。

当然，这一届的考生是真不知容易，高中三年疫情就占了两年半。今年的高考报名人数将近一千两百万，比去年增加了115万，再创历史新高。要命的是，这个时候疫情还没有完全消停，有些地方的考生还遇到这样那样的困难，不是想不想考，而是能不能考，于是教育部有确保考生“应考尽考”的通知。情况特殊，今年的考生进入考场也不那么容易，老石看到几乎所有的地区都要求所有考生须在首场考试进入考点时上交48小时和24小时两次核酸的阴性证明，每天下午考试结束，全体师生都要进行核酸检测。考场也和以往有很大不同，好多地方要求监考老师由原来的两人变为三人，这估计是历史上的第一次。不是因为自己在苏州就觉得特殊，老石觉得今年苏州的这一届的高三考生是全国最最不容易的一届，没有哪一个城市的考生像苏州这样难，与世隔绝一般在学校封闭了八十多天，再封下去可能学生老师都要崩溃了。老石今年不在高三，难以对那种经历有感同身受，他知道这种经历必将在这届高三的师生身体里留下深深的印记。

高考的记忆是让人刻骨铭心的，高考过后许多年老石依然会出现梦见自己在考场上答数学题而时间快到了而紧张到梦醒的场面。对老石来说，高考的场面遥远而鲜活，他依然能记得自己当年高考时写过的作文。但一晃已经二十多年过去了，和老石一茬参加高考的人，结婚早的孩子今年已在高考了。老石的同学，当年坐在一张桌子上的宝龙兄，他的儿子就今年参加高考。当年往事历历还在眼前，不想下一代又到了他们当年的年纪，老石颇多感慨。

每年高考，社会上关注最多的大概就是语文，对语文关注最多的自然是作文，似乎这是一个人人都有话说人人都能说人人都敢说的题目。有人说高考语文不过是“开胃菜”，数学才是“主场”，不过今年的开胃菜似乎不是那么好吃，下午各地作文陆续出来了。江苏的新高考作文是以围棋的“本手、妙手、俗手”为话题材料的，一些人就开始大叫，看不懂，不好写，不会写。到了晚上数学题也出来了，许多考生反映难难难，老石就看到网上一个帖子《上午还在妙手俗手，下午直接就无从下手》。

高考稀释了疫情的热度，并不是疫情就消失了，它还在继续。今天的疫情地图上，锡林郭勒继续保持头牌，赤峰以六例确诊夺得第二。北京4+4，都是在隔离管控中发现，已连续四天无新发社会面病例。上海又有反弹新增4+11，有社会面新增，中风险地区上升至21个。一些小区刚刚解封没几天，可能还没出几趟门又要至少十四天的封闭了，可以想象那里的人是怎样一种心情。没办法，这就是疫情，充满了反复和折腾。

老石今天在家，几乎足不出户，上下午各写了一篇文字，算是及时还清了债务。早送晚接了几次孩子，这是他为数不多的尽家长责任的时光了。晚上他又出去跑了五公里，照这个势头下去，这个月的跑量环比可能要大大下降了。

居家的最后三天了，关于复工复学的要求也陆续的通知下来了，其中一条，从明天起，连着三天做三次核酸。

2022年6月8日于望亭丽都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