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因为工作，去了一趟回龙----我曾经执教4年的地方。
    离开了4年，一切却恍如昨天，却一切都变了。山还是那些山，水还是那些水，人依然是那些人，只是原来我教过的学生都长大了，走了一批又一批，学校里面的我基本不认识了。看见一个很眼熟的小孩儿，我问他叫谢旭吧？他说那是他哥。我说你认识我吗？"在电视里面见过。"我诧然。
    年前地震，县领导深入到回龙查看灾情，看到学校现状，当即敲定改建学校。经过一段时间的建设，学校基本上变了样。投资30多万的一栋崭新的教学楼已经驻立在大山之间，很是显眼。原来那几栋我们觉得"还不错"的楼房在新教学楼的衬托下，显得越加陈旧和破烂。2002年我们向县广电局争取资金建造的单双杠还驻立操场上；地上的水泥板早已破烂不堪。"要修围墙了。"校长兼教导主任老吴告诉我。

    最让我心酸的还是老吴。
    老吴是2000年同我一起分工到回龙的。在那之前，老吴已经在另一座山上代了15年课。2000年，我18，他差不多40。尽管被再次分派到高山上，他也很满足，终于可以摆脱泥巴地，拿上"铁饭碗"了。
在回龙完小的4年间，没少得到老吴的关照。后来因为工作的变动，我离开了那个世外桃源般偏僻的地方，去了海拔低一些条件却更差的瓦房小学。离开的时候，老吴、孩子们、我和其他老师都掉了眼泪。却因为思念一些东西，怀念某种情愫，和回龙、和老吴、和那方山水总有联系。

    这次上回龙大山之前几天，就期待着见见老吴，看看他的生活，听听他的想法，再去回味一下当时一起教书的酸甜苦辣。到了回龙后，因为是周末，老吴没有在。打听周围的农户，才知道他去玩山去了。打电话给他，他说他出去很远了，走了两个多小时。听见我的声音，没有感觉老吴有多兴奋，更多的是沉默。我说想敬敬他一杯酒，好久没有见了。他说等下看吧，或许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感觉有些失落，却也不便勉强他。
    尽管是阳春三月，2000多米高的回龙大山还是在微冷的风中颤抖。爬上学校旁边的小山坡，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在路的转弯处映入眼帘，单薄的身子在那小路上漫无目的地踱着步。那不是老吴吗？"老吴，老吴......"听到我的喊声，他转过来望了一眼，再望了几眼，却装着没有听见，然后迅速消失在了丛林之中。
    风，使劲地吹过一阵，我有了泪水的冲动。

    见到了老吴，他却选择逃避见面！这种逃避，让我感受到老吴心的那脆弱的一面。其实我理解老吴的逃避，因为生活，因为心情，因为对比，也因为无奈。
    下午，还是和老吴小聚半会儿，苍老了许多。从参加起，老吴在回龙大山上呆了8年。8年的时间，一个壮年男人煎熬成了差不多白发的长者。说了许多话，肚子饿了，老吴煎了鸡蛋饭，煮了白菜。没有喝酒，老吴说现在不怎么喝酒了。
    离开的时候，老吴和几个山民在山头上挥手，"再来啊，下次再来......"直到那瘦弱的身子渐渐消失在大山之中，消失在我模糊了的眸子当中...... 

    想念老吴、小相、阿东、老陈......还有那一群可爱的孩子，那方敬远的山水。在回龙完小的4年时间，我们笑过、哭过、醉过，开心过、失落过；我们几位老师曾多次一起邀约月色，拧着几瓶"龙泉二曲"，再背布袋烧洋芋，摸索着爬到山顶上倾听月风，思念家人，一起伤怀；一起在洒满阳光的午后，徜徉在回龙大山上那一条条牛羊跑出的林间小道；也一起在泥泞中跋涉两个小时去离学校最远的学生家家访，坐在四面漏风的火塘边，和家长谈天，教学生学习......

还是海子那首诗，送给老吴及在大山上驻扎的人们，愿你们的生活如这首小诗：

面朝大山，春暖花开

利辉  改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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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某天起，做了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游走山林从某天起，关心学生和粉笔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苇塘，背靠大山，春暖花开，蛙声一片

从某天起，和一位山民喝酒

倾听他们世界的幸福那纯纯的幸福

世界原来是这么美好

天是蓝的水也是蓝的

给每一条小路每一座大山取一个好听的名字

为任何人祝福愿

有一个灿烂的前程愿

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在尘世获的幸福

我愿面朝大山，春暖花开

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