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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过年回家回忆腊月 |
分类: 散文 |
赤峰市北行三多百公里,是我的家乡阿鲁科尔沁旗,我生长的村子在旗所在地的天山镇西北四公里处,村名叫宝家店,我儿时的许多个年就是那个村庄度过的。
钉盆盖和钉锅盖只是大小不一样,工序是一样的,我们钉了十几个盆盖,父亲钉了几个大锅盖。母亲便要我和哥哥去镇子卖,天刚亮,母亲给我们做了饭吃,我用木棍串上小盆盖的绳套,扛着木棍儿,盆盖搭在背上;哥哥也像我一样,背上三个大锅盖,我们便向二十里地外的镇子奔去。我们卖了钱,除了买炮仗,就是买画册看。
到年根了,盆盖不好卖了,不再钉盆盖锅盖,大人们忘着碾黄米蒸豆包、做豆腐、杀猪、扫屋子。对于我们孩子来说,是一年中最欢乐最幸福的时光。离过年还有一段时间,村子里的节日气氛渐浓,在家家的忙碌和猪的惨叫声中,我们孩子晚饭后都集中到碾米面的碾道里,相互交换着好吃的东西,看大人们碾米,大人们在碾道里忙,我们边看边放鞭炮。因为家家排班碾米,一宿碾道里都有人,我们孩子不愿意回家,没处去也没处呆,就站在碾道门口看戏似地品评拉碾子的毛驴什么毛色,多高的个子;欣赏大人们怎么扫碾子,怎么筛面。那单调的劳动场面,我们百看不厌,真比舞台上的大戏还有味道。有的人家没毛驴拉碾子,我们孩子就帮助推碾子,推碾子是个力气活儿,拼不得命,迈八字步,悠悠徐行,沿着碾道绕圈子,脚下的道路感到无穷无尽,昏昏欲睡了,就是到了推碾子的最好感觉,直到夜静更深我们才依恋地回家。年年腊月村中的四间碾道都不着闲,家家的蒸豆包面都要到碾道碾米,我们孩子也常常帮助没牲畜的人家推碾子。
春节真的到来,我们事先用高粱杆扎好了框架,用纸糊了灯笼,吃完晚饭,我们提着纸糊的灯笼,兜里装着炒熟的瓜子,到大街上跑着玩,大街上远处近处出现几盏灯笼,就相互呼喊,远处近处的灯笼是另外街上的孩子,一群又一群孩子相见,都格外亲切,也格外热闹.。然后集中到碾道里,玩各种各样的游戏,比如玩梁山好汉排座次,我们不懂一百意单八将是怎么回事,就胡乱地给每个孩子冠了头衔,比方说“八蛋”的绰号就诞生在碾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