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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助贫困生出钱请吃饭并非个案

(2016-02-01 08:34:36)
标签:

捐助

学生

吃饭

报道

家长

分类: 杂谈

2015年11月12日12时左右,某银行合肥分行与宋庙小学贫困学生结对捐资仪式在宋庙小学举行,仪式上30名受捐学生每人接受了1200元的捐助。仪式不到1小时结束。

随后,32名银行员工、所有受捐助学生、镇中心校工作人员、宋庙村“两委”成员、宋庙小学教职工以及镇党委宣传委员,一行共计86人前往“农家小灶饭店”就餐,这顿饭共消费2765元。就餐的捐助者并不知道,还没等受捐助的孩子们拿到捐助款,为了筹集这笔餐费,宋庙小学已经提前向30名受捐助学生家长每人收取了200元,共计6000元备用,作为接待餐费。

2016年01月29日  来源:中国纪检监察报

 

让接受捐助的学生出钱招待捐助者,我也经历过。

有一次,我所在的报社总编辑室通知参加一个采访,并且有一辆车来接上我,车上还有几家本市的新闻单位记者。我上车问别人,是什么人捐款,捐给什么人?别人示意前排坐着的男人就是捐款人,是一家南方冰箱冰柜厂的代理商。

受助贫困生出钱请吃饭并非个案

受助贫困生出钱请吃饭并非个案

       车子出了市区,先沿着一条柏油路朝南跑,接着上了一条石子儿路,路两旁是田野和山峦,耕地散布在七沟八梁中,路边的杨树伸着光秃秃的枝杈,在冷风中瑟瑟发抖。车子在坎坷的沙子路上跑了四十多里路,路旁出现一座四层白楼,白楼在这荒野中显得鹤立鸡群,十分显眼也十分刺眼,就像一个人穿着挽裆裤子扎着领带一样。车子拐进红砖砌成的院子,停在这座楼前。我下车,才弄清这是郊区县的一个乡政府。

楼里走出来一个男人,随行的人说是王乡长,王乡长就和我们握手,说着:“欢迎欢迎!”

我们上了楼,坐在王乡长办公室的真皮沙发上。王乡长让秘书给我们倒水沏茶,他从桌箱里拿出一条红塔山香烟扔在茶几上,说:“你们抽烟喝茶,我这儿烟茶不缺,别客气,我和金经理去商量一下活动咋安排。”

约摸两个小时过去,王乡长回来了,说刚打发人去村里报信儿,让村里有个准备,大家再等一下,他就坐在办公桌旁陪着我们说话。我问:“这次几家企业捐钱?”

王乡长说:“只有金经理一个。”

“他捐多少?”

“两千。”

我吃了一惊,捐两千元钱就折腾这么多人来呀?

车子又上路了,路两旁沟和山多起来,沟很深,山很高,居住的人家就藏在沟里或山根儿下,路是土路,坑坑洼洼,车在烟尘中颠簸着前进。田地里有农民背着粪筐捡粪,我想起了家乡的父亲背着粪筐捡粪的身影儿,就心里发潮。我胡乱地想着乡政府的白楼和那厕所的粪,还有今天捐款的事,思绪就莫名其妙地想到一个奇怪的问题:今天三辆汽车烧多少汽油?

车子拖着尘土,七拐八绕地钻进了一条山沟,沟两旁出现了房屋,房屋很多是砖砌墙瓦房顶,看房子这里不太穷。车一进山沟风就小了,车子贴着房舍往前走二三百米,往右一拐,进了一座水泥地面的院子,这就是目的地。我们下了车,我又有些意外,这个门口挂着村委会牌子的砖平房实在漂亮,不但窗明几净,墙面贴花,且有一大溜十几间,难道区区两千元钱就捐给有着这么漂亮村委会房舍的村子?村委会门里涌出来七八个男女,都穿得体面,尽管有的衣裳不合体,但干净,其中一个大下巴、戴着赵本山式帽子的四十多岁汉子最热情,一一和我们握手。王乡长一介绍,才知道他是小学校长。他叫大家进屋,我们几个记者穿得少,又加上这大冬天不愿意在这山沟里泡着,就说:“不就是个仪式吗,快举行得了。”

王乡长和校长嘀咕几句,又跟金经理商量一下,抬脸对我们说:“那就直接上村小学。”

我们一行十几人,拖拖拉拉绕过房舍,串过几家门口屋后,爬上一个高坡,坡上出现一座土墙院子,还没看清房子,就听见上边传来鼓声和小号声,还有孩子们的“欢迎欢迎”呐喊声。走到坡上,才看清院子里是一排土房,院中心立着一根木头杆子,杆子曲曲弯弯的,杆子上头飘扬着一面五星红旗;南边校门口站着两排大小不一的学生,敲鼓的、吹号的、拍着掌喊欢迎的,个个冻得脸发青,手发红,缩着身子。我随着人群从学生中间走进校院时,悄悄问一个小学生:“你们等多长时间了?”

那个小学生说:“早晨八点就站在这儿等。”

我看看手腕上的表,快十一点了,这大冷的天他们站三个多小时了。我瞄一眼别人,金经理穿着军大衣挺胸抬头目视前方,一副盖世英雄的姿势;王乡长向学生挥手微笑,好象他给学生们带来了财神;乡里村里干部点头哈腰地照顾着我们这些人谁先进院谁后走。只有我们这些记者情绪不高又没有秩序地朝院子里走。

老师在院子里列队欢迎我们,并被引进一个屋子,屋子摆着一圈桌子,桌子上放着香烟、瓜子、苹果和茶水,火炉子呼呼燃烧着,窗子上钉着塑料布,在风的猛吹下塑料布“呼达呼达”地响着,屋子很冷,我们这些住管暖气屋子的记者们,穿得衣裳太少,个个发抖,脸色紫红,乡、村干部再三让我们坐,我们也不坐,因为站着活动着点比坐着暖和。王乡长见我们都不坐,就跟金经理说:“咱们开始吧?”

王乡长和金经理往外走,我们跟出去。

前院是个空场,学生们列队站着,个个冻得脸又青又紫,很多学生都侧着身子迎着风,学生的前面摆着一排桌子和凳子,那是安排客人坐的,我怕安排我坐挨冻,就钻进一间敞着门的教室,教室里四个男女老师围着炉子烤火,见我进来都站起来让我坐,我缩着身子咝哈着,问几个老师:“金经理这此向你们学校捐钱干什么用?”

一个老师说:“帮助三个家庭困难的学生读书。”

我问三个学生怎么个困难法儿?一个老师说:“一个父母聋哑,一个父亲有病,还有一个母亲痴呆。”

捐助仪式完事,我们记者都张罗走,纷纷站起来。王乡长和小学校长堵住门口不让记者走,说是晌午了吃了饭,并且拿走了我的文件包和电视台记者的摄像机,我们说到家不过个八小时,下午还有事,他们不听,我们就瞅金经理,希望他说话,如果真请我们吃饭,金经理可以回市区找个饭店招待我们嘛,两千元都拿起了,几百元还拿不起吗!金经理说:“大冷的天走啥走,在这儿吃吧。”

我们都很意外,我看出同行们心里都闷地慌,学生们都买不起书,经住这一吃吗?我们吃完一拍打屁股走了,学校这笔钱从哪儿出?

等待吃饭的时候,我们围在铁炉子旁说闲话。饭菜迟迟端不上来,我要上厕所,我问清厕所在学校院外,就走了出去。学生们放学了,校院里非常冷清,风在不紧不慢地刮着,办公室门口站着校长和两个老师,他们正说什么,我走过他们身边时,听见校长焦急地说:“没有蘑菇不行,人家知道咱们这儿产蘑菇,快去学生家里找,啤酒到村小卖店赊……”

我走出学校大门口,看见坡下走上来两个妇女,前衣襟儿卷着,里面包着什么,手冻得紫红,两个女人说着话朝学校走来,风声中她们说话声很大:

“我家没别的好吃的,就这些花生豆全拿来了。”

“我这点蒜苗是孩子生的,他还说卖了买本儿呢,我跟他说……”

一共摆了三桌,我望着几个默默不语往屋端菜的女教师,还有坐在桌子旁不吃不喝只是腼腆地微笑的学生父母,心里不是滋味。

吃饭的时候,捐款的经理一再要求报道时把他们商店的地址和电话写清楚,我明白他的用意,我回到报社没有报道这件事,却写成一篇小说,寄往一家熟悉的文学杂志,杂志编辑说这种事没有代表性,也就是文学上说的没有典型性,没有发表。我想,可能只是我遇到这么一件事,也就没往别的杂志社寄。现在我才知道,这样的事在别处也发生过,且以后还可能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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