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 深院日高【雌黄】 |
人终将被抹去,如同大海边沙地上的一张脸。(我看米歇尔·福柯)
被各色哲学家批判的米歇尔·福柯,究竟是疯子还是大师,至少对我来讲是无所适从了。我无法接受一个具有心理病理学学位,只从理性和疯狂的关系入手,来描绘和分析文明的演变,仅仅对语言及其意义的考查和剖析来震撼整个欧洲的文明的说教。生冷的题材,孤绝的思路,扑朔的思绪,再加上他那炼金术一样玄奥的文体和其中一群怪异的角色,直如坠五里云雾之中。这本《精神病与精神失常--古典时期精神病史》(不知被什么人美化而译成《疯癫与文明》)谁认真思考过这本书的真正含义?这种虚构的故事,即使内容丰富,也掩盖不了实质的“疯癫”。难怪他在巴西的一次巡回讲演途中,一个触及到了他的根本的提问:“那么,你以什么身份讲话?你的专业是什么?你从哪里来?”引起了福柯的勃然。也难怪可以说是他的学生德里达当着福柯的面选读自己的论文,把矛头直接对着《疯癫与文明》中的荒谬时的尴尬,悄悄地撤掉了这本书第一版的序言。用福柯自己的话说:“他的写作就是为了变换面孔。”以至有人也称福柯把历史研究当作“防止自己变疯的一种手段”。福柯犯傻,是“误入歧途的变态人(福柯语)”历史还是按着固有的规律在前进。
“人终将被抹去,如同大海边沙地上的一张脸。”当我读到米歇尔·福柯这句惊世骇俗的话时,我体会到其中的悲壮,感受到莫名的冲击,被抹去的难道不包括福柯?福柯逝世时仅五十八岁,据说死于爱滋病。他还有施疟和被疟的爱好,同性恋倾向,这些都诠释了福柯“疯癫”的来由。我们为什么不能有理由要求做为人类文化典范的代表,更健全和光彩一些。那个诺贝尔奖金的获得者最近的一段浪漫,无可置疑地抹杀走了他头上的光环。虽然这是按照现代文明的道德标准来评价的,似乎已被所谓“先进思潮”批判得体无完肤,道德当然要发展,与时俱进。但先进思潮的代表--后现代主义思潮鼓吹的道德,难道不是妄图用它那一套规则来禁锢人们思想吗?
而那本奠定他“世纪最后一位大师”地位,直到去世尚未告竣的四卷本巨著《性史》,是从“性”的本义中去寻求自身的本质,看来天然真实的“性”中其实还包含着专横。这当然有着非凡的意义,我尚不能够完全读懂,但其中福柯对人类深深的爱,却是诚挚的,福柯把社会边缘上的事物通通摆在了大雅之堂的勇气也令人佩服。不过总是和所谓的“话语”那么紧密地联系在一起,我十分困惑。什么“性的禁忌最大化的强加了和暗示了性的话语”,什么“一切道德观念与审美取向都是经济需求和话语权势合谋的结果。”等等。我怀疑“话语”这样的译意是否确切,或者福柯年青时行动过了头,转而说话了,都不得而知。
我无意亵渎福柯,更不敢小觑福柯的成就,他的创新、求真精神和睿智、深刻的思考终究是伟大的,理应引起人们的敬意。福柯的著作,不管是身前身后,几乎都被学术界所看重,我想,一味的唱赞歌,不如从这位智者的奇特思路和研究方法中获取一些新的有益的启事。福柯说:“别老想着好读者,我要说连读者也越来越少了。”我想说:“我们的生活不需要这些专家们的判定和指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