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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前上海一个朋友在MSN上向我介绍几个合作者说:“他们都是很靠谱的人。”说这话的人原来是我的同事,现在是大学里的美女小老师。我说“你也用靠谱这个词儿了”,她说“当然了,全国通用。”是这样啊,我以前以为只有喜欢贫嘴的北京人这样说呢。
其实并不是北京人喜欢用奇奇怪怪却极准确的词,现在是只要在北京呆上几年,就有可能都成为喜欢贫嘴的人才。比如现在的小朋友们说喜欢什么,那一定要加上个“超”字,叫“超喜欢”;说不喜欢什么就说“巨恶心”;今天一个女孩在MSN告诉我她准备吃自己做的红烧肉,说“怒好吃。”太绝了,“怒”这个词还真是挺有劲道的,我一看就要笑翻了,回她说:“我怒高兴。”
回过头还是说不靠谱。
原来觉得自己是个挺靠谱的人。可是这几天不靠了。一个商会在北京搞一个晚宴,一年一次,我都参加的,今年又给我发来了请柬,而且反复来信确认是否参加。我记得是 6月18日的晚上,为此还推掉了一个上海也是18日的活动。请柬上特别注上了出席时要着晚装。晚装是什么我没细想,反正现在给我脖子上套个领带就感觉像是谋杀。18号是个星期一,那天早晨我特地穿了件有领子的短袖,就权当是晚装了,准备隆重出席晚宴。下午办完了事,准备出发的时候就把请柬又打开,想看看晚宴的具体地址,这一看,忽然发现有“星期六”三个字,再向前一看,天,竟写着“6月16日”!那豪华夜宴人家两天前已经吃完啦,就是残汤剩饭也早都进了臭水沟了。答应吃人家的饭却没去吃,这可是天大的失信,赶紧去信致歉,觉得自己太不靠谱。
再说个不靠谱的事,不过我不知道这到底是谁不靠谱。
有个我认识的老兄,今年儿子参加高考,快考试的那几天,他家楼前的区税务局办公楼外部装修,整日叮咣乱响,老兄心中焦燥,照着谱给环保局打电话,环保局说应该找城管才靠谱。于是按谱找到城管,城管说我们只管建筑工地,他们是装修,不归我们管。老兄一听急忙说:“他们脚手架都搭起来了,还不算是工地啊?”回答是:“不算。这事找民警才靠谱。”老兄没办法,又按谱报了警,可是电话那头的警察说这事也不归我们管。老兄问:“不是说有困难找民警吗?”警察还是说不管,让他找城管才靠谱。老兄有点火了,说:“把你警号告诉我。”这句话起了一点作用,对方说:“好吧,我们过去。”不一会,果然有一辆警车到楼下转了一圈,走了。工地上依然是叮咣乱响。看着儿子睡不好坐不安的样子,一想这一生大事怎能让这不靠谱的噪音给断送了呢,老兄又照谱打市长热线区长热线,不是没人接就是让你留言,这下老兄没招儿了,但又绝不能让儿子受委屈,听着不绝于耳的叮咣噪音,看着受苦受难的高考儿子,老兄决定不靠谱办事了。
这老兄大步走到工地上,怒目圆睁,指着那些施工的人,声嘶力竭道:“我就住这楼上,我儿子今年高考,你们这儿谁要是再出一点声,我就拿菜刀剁了他!”
果然,就再没声了。
不靠谱也不都是不好的事。
这一期杂志进行得还算顺利,最后却因为我不靠谱让大家着了急。卷首语归我写,可是过了一天又一天,就是不知道怎么写了,茶饭也思,吃睡还香,可就是写不出来。一直到印务飞到广州去督印了,我这篇小文还没交工,印务在广州天天给我们的设计师打电话,问做好了没有?设计回答:“做什么做,文章还没给我呢!”这下我也觉得自己太不靠谱了,于是赶紧不思茶饭点灯熬油,终于赶在印务返回北京前写了出来。
写卷首语真是一件难事,很容易出现不靠谱的事情,越想写得有特点就越是写不出来。现在很多杂志都是主编一月一次地写个卷首语,我也经常学习学习,但学了几次就觉得不靠谱了。什么地方不靠谱?不好说,以后再细聊,反正发觉媒体也是不靠谱的集中营。
不过说起媒体,北京有一家报纸说过一句最不靠谱的话,就是这家报纸的宣传语:“负责报道一切!”看看,谁要是相信早晚一定会抽自己嘴巴:“真不靠谱,连这么弱智的话你也信啊!”
哈,负责报道一切!怒喜欢这种不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