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是自己寻找的快乐

                一本你喜欢的书其实就是一个你喜欢的朋友。

                                               ——郑实

                对于帮助孩子阅读这件事，家长的作用非常大。

                                                ——郑实

笔按：我和妻子郑实都喜欢读书，且都觉得自己属于在阅读中找到了快乐的人。我们的女儿也喜欢读书，并已在阅读里寻找到了快乐。女儿上小学时，教她语文的班主任王荣生老师退休后，被一所民办学校聘为语文老师。去年（2015年），她热情地邀请郑实去给她教的孩子们讲讲如何读书。于是，便有了这篇演讲稿。说实话，她去之前，我实在没太关心。她讲完后，我似乎也没过问。今天，偶然从文件夹里翻到，仔细一读，发现这是一篇十分精彩的演讲，讲的是如何帮助孩子阅读。她讲得非常好，在阅读这篇讲稿时，我除了不时点赞，并不无动情，因为她讲到了我们的女儿，唯一能帮她的，是改改标点符号和错别字，聊以自慰。敬请朋友们分享。

 主讲人：郑实女士

王老师请我来给大家讲阅读。她的选择很有道理，因为我是一个特别喜欢看书的人。看书是我生活中最重要的事，而且越来越重要。早晨醒来，当我想到有一本我想读的书在静静地等着我，就像一个好朋友在等着和我聊天讲故事，把它知道的事都告诉我。在还没有起床，还没有开始读这本书的时候，我已经觉得很快乐了。因为有意思的事情就要发生了，它会让我这一天都不会无聊。

但是，很可惜，一直到晚上，我都没有时间打开那本书，有几次我已经要打开它了，但是别的事情出现了，要求我必须去做。因为我是一个孩子的妈妈，我是一个工作人员，我对很多事都必须承担责任。但是我心里很痒痒，我惦记着那本书、那个朋友。

这个朋友会把我带到一个我从来没去过的地方，会让我看到各种各样奇怪的动物和人，他们也许早就死去了，但是这本书里会仔细告诉我他们的故事，他们生活的世界和咱们眼前的世界可能完全不一样，也可能有一样的地方。他们怎么对待好朋友，他们的妈妈做什么样的好吃的，他们用什么装饰自己的头发，当有人打架、偷东西、骂人欺负人时，他们会怎么做。知道了这些，也许下次我碰到倒霉的事情我会想：就可以用别的办法弥补，因为很多书都是非常聪明的人写的，他们也会遇到糟糕的事情，他们可能想尽办法把事情处理得很好，我可以把他们的好主意借过来。我相信自己也不是傻子，但是我想到的方法有限，我只在眼前这个地方生活，如果我能知道更多的事情，学到更多方法，我就能更聪明地处理困难。我就能省下更多的时间看书。这就是我每天的愿望，让自己更快乐，知道更多有趣的事情，遇到更多聪明的朋友。

相信我，如果你找到一本喜欢的书，会比爸爸妈妈给你买了一件漂亮的新衣服还高兴，因为你的大脑里随时会充满有趣的故事、新奇的想法。而你穿一件新衣服是不是漂亮，需要照镜子才知道，可是你不会一天到晚站在镜子前吧？穿上漂亮衣服，你当然希望别人看了夸奖你的衣服，如果别人不喜欢你的衣服或者认为他的衣服比你的漂亮，你就会不高兴。就是说，你从新衣服上得到的快乐是要由别人来确定的。大家可以想想，这是真正的快乐吗？为什么不自己决定如何寻找快乐。你脑子里有快乐的故事，有聪明的想法，就不需要依赖别人。而这只需要一本书，一本你喜欢的书。

这种快乐，也会比爸爸妈妈给你买一堆好吃的要长久。因为再多的好吃的也会吃完。那么你会说，爸爸妈妈可以给我再买啊！但是你的小肚子也是有限的，每天你只能吃这么多东西。吃饱了、吃撑了之后——如果你没有因为吃的太多肚子疼的话——你的快乐就停止了。你可以计算一下，吃饱肚子需要多长时间？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一个半小时？然后还有很多的时间，你做什么能让自己高兴呢？如果你是读一本好玩的书，你可以读一个小时，歇一会儿，再读一个小时，吃点东西，喝点水，再继续读下去，就这样一天过去 ，你都不会烦，你都会高兴。要知道一个人的大脑是不会被装满的。你听说过谁的脑袋因为装的太多炸开花了吗？你只听说过一些读了很多书的人，只要一张开嘴讲故事就滔滔不绝，就那么生动有趣。为什么你不能这样呢？你可以比别人讲的更好，让大家知道你更有智慧。一个读了很多书的聪明孩子，大家可以一眼就看出来的，他的眼神、他的表情、他对任何事情的看法都会显露出聪明才智。

有的同学可能不同意，心想，为什么我看不出来？我们班谁谁谁看了很多书，可还是很让人讨厌，一点都不招人喜欢。这可能有两个原因，第一，他读的书还不够多，不够好，也就是说他还没有成为一个真正因为读书而具有智慧的人。还有一个可能是你自己没有识别的能力，因为你读的书太少，你分不清什么是智慧？什么样的眼神是有气质的。

有句话说：“腹有诗书气自华”。我女儿小的时候就怀疑这句话。因为她读了、背了很多中国古代的诗词文章，那些学习古典文学的大学生都背不下来的长篇古诗词她都能熟练地背诵下来。但是她觉得自己没有因为能背诵就变得漂亮。她很生气地问我：你为什么让我背这些诗？浪费这么多时间？我长的还是不如我们班的谁谁谁好看？

我跟她解释说，“腹有诗书气自华”这句话中的“气自华”不是漂亮的意思，而是有智慧的美丽。漂亮是天生的，你的爸爸五官端正，你的妈妈眼睛很大皮肤很细腻，你生出来就可能是漂亮的。但是这里所说的漂亮会慢慢消失。如果你需要带上厚厚的眼镜，你的眼睛可能就没有原来吸引人了。你到六年级脸上可能会长青春豆，那你的脸就显得没有以前那么清爽可爱了。人生会发生很多事，都可能影响你的漂亮。发生最大影响的是你会长大，会变老。人们很少称赞一个老大爷或者一个老奶奶漂亮。因为他们脸上有了皱纹，眼睛显得小了，头发也变稀疏了。但是有些人即便老了，依然很有魅力，他们一生读了很多好书，只有一开口说话，就能吸引大家。

比如著名的古典文学教授叶嘉莹先生，她已经八十多岁了，因为有一肚子的学识，无论出现在哪里，大家都很想听她讲讲。你们当中可能有人不知道她。首先要说的是，叶先生是一位女性。那为什么我要称她为先生呢？首先因为先生，也有老师的意思，以前人们管老师叫先生。其次，人们把特别尊重的女性称为先生。叶先生从年轻时就熟读中国古典诗词，一开始，这并没什么特殊，因为在她年轻的时代，人们对古典诗词非常喜爱，从小就会用很多时间去学，而且有很多知名的大教授比她更深入研究了我们的传统文化。

后来叶先生的生活发生出了很多变故，遇到很多困难，连基本的吃、穿都得不到基本保证。这是一段很痛苦的时期。但对叶先生，这也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经历。在很痛苦，很孤独的时候，她曾经背过的诗词，那些温柔的、慷慨激昂、表达爱和信心的句子一下子从她的脑子里跳出来，它们一直存在那里。此时叶先生突然明白，这些古代人说的话有很多含义，是她以前没有特别留意的。说这些话的人也经过了很多困难、很多不如意，当叶先生也处于同样的心情时，这些精致的诗句便像一些体贴的朋友在对她讲话。叶先生后来回忆说，这些古典诗词帮助她度过了人生艰难的日子，也帮助她走向新的生活。如果她没有读过这些诗句，她可能非常痛苦，看不到希望。我们现在看到叶嘉莹先生一头白发，双眼炯炯有神，充满自信，让人一看就会产生敬佩之情，你会希望自己能像这个老先生一样有智慧。她给年轻人教授古典诗词，把她的人生力量传达给她的学生们。这就是“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意思，就是当你读了很多好书，智慧就成为你的一部分，就像你的手脚和大脑一样，能帮助你快乐的生活。

所以，大家要明白，天生的漂亮是会消失的，而发自内心的美丽，因为具有智慧而散发出的光彩会随着你的阅读而增加。一个人读一本书和读十本书，不仅是数量上的差别，还会改变一个人的容貌、气质，会给你带来幸福和满足感。现在是2015年，我相信有些同学在将来的某一天会回想起我这句话。如果你在未来的5年、 10年、20年中一直在读你喜欢的书，你就知道我说的这句话意味着什么了。

在这里我还要强调一下，你去买一碗面条的钱，就可以买一本好书。你买的零食、新衣服，往往可以买好多本书。很多聪明、才智、乐趣都在书里，它们离你很近，很容易得到。为了给大家讲阅读，我向很多家长朋友做了一个问卷调查，结果让我大吃一惊。所有的家长，都表示，只要孩子想看书，就会买！这些家长的收入情况不一样，有的挣钱不容易，我以为他会说有的书太贵，不会去买。但是没有。我很好奇地问，你会不会觉得花钱买书给孩子是个负担？他说，和其他花钱的地方比较起来，书是最便宜的，而且最值得，是物超所值。这个词你们都知道什么意思吧？就是花很少的钱，买到了非常宝贵的东西。只要孩子能得到这些重要的东西，爸爸妈妈愿意把他们辛苦挣来的钱给你们买书。

但是有一个问题：什么样的书是好书，值得你的爸爸妈妈花钱去买呢？而且还有一个比花钱更重要的问题，什么样的书值得你花时间去读呢？买一本书的钱是一个数字，如果你不会因为买了一本书而吃不到饭菜，那么促使你决定买一本书时，你就要更谨慎。因为这本书里说的事情可能影响你很长时间，甚至一辈子。书像人一样，各种各样的都有。有的人很适合于写书，有的人并不适合。在书里，每个作者提供了他的智慧、他的悲伤和快乐，你读了，就会受影响。像我们吃东西一样，身体会吸收养分。但是有的食物我们吃下去会不舒服，会生病。这和你的身体情况有关系。书也是这样。并不是所有的书都适合你，并不是别人喜欢看的书就是好书。不合适的书也会让你的大脑生病。所以在你决定买一本书的时候，你先要问问，自己希望从这里面得到什么，它是不是值得你去看而不会不舒服。你当然可以和爸爸妈妈商量这件事。

我觉得选择要看的书有两点很重要。首先是语言。同学们这几年刚刚开始学习汉语，现在看的书里面怎么讲故事，怎么讲一种动物，怎么解释太阳和地球，怎么形容一个动画片里的人物，你们不仅很快能记住，而且将来还会用里面的词来说话、写作文、写微信和邮件。好的语言会伴随你们长大，如果你们想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别人，或者说服爸爸妈妈让你们去和同学一起玩，用词准确、能打动人就会收到很好的效果。在古罗马，学习修辞是很重要的课程，因为人们都认为语言是一个人生活的基础，你和别人交流，要用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感受，希望受到大家欢迎而不是被排斥，这些都需要语言来帮助你。在这点上，有时你们需要家长来帮忙，帮你们看看这本书是不是有很多错别字，是不是把事情都讲述得很准确，当然，如果能找到语言精美又不做作的书是最佳选择。

其次，要接触不同方面的书，种类越多越好。注意，我用的是“接触”这个词，而不是阅读。因为你现在不知道自己会喜欢什么样的书，所以可以到不同的书中去挑选。喜欢武器、汽车的男同学可以翻一翻关于美术的书，也许你突然觉得有些画你也可以画出来，而且能画得更好。喜欢童话故事的女同学可以看看关于植物动物的书，也许你将来想自己写故事的时候需要描写一棵树或一只猫。要知道，你们每个人都像一片广阔的海洋、一座宏伟的大山一样，有无数的奇珍异宝藏在你们的脑袋里，等待你们自己去发现。如果你发现自己特别善于做哪件事，那你将来就会成为做这件事里面最优秀的那一个。但是首先你要发现自己的秘密宝藏，然后通过读书、通过学习，成为专家。所以在你和你爸爸妈妈对自己还不完全了解的时候，你可以接触不同的东西，看看自己的兴趣到底在哪里。

有些家长告诉我，他们买的书里面，有一部分是同学们想看的，有些是老师要求读的，有一些是爸爸妈妈要买的。同学们想看的书，常常是爸爸妈妈不太在意的，而爸爸妈妈买的书有时候同学们并不想看。 我要说的是，我们的大脑在不断成长，就像你们的身体在不断长高一样。每个人高矮胖瘦都不一样，你们的大脑也是这样。它们都是按照自然规律在成长。因此有的书你今年觉得不喜欢，或者读不懂，但是明年你发现有个同学在读，他把看到的讲给你听，你觉得很有意思，也愿意去看。有时爸爸妈妈希望你看的书，是因为他们觉得好。如果你不喜欢，你可以直接告诉他们，然后问问他们这本书好在什么地方，当你和别人一起讨论一本书的时候，其实也是一种阅读。因为你们必须要提到书的内容。有时候这是一种更有意思的看书方式，能比你自己看发现更多的东西。

不过我也说点自己的看法：有些家长让孩子读“经典”。因为很多人都读过，流传下来，书里肯定是有营养的。但是请注意，经典产生在不同的时代，不同的背景中，在当时人们也许觉得好，但现在孩子生活的环境变化了，如果孩子对一本“经典”没有兴趣，而作为家长也不能把这本书为什么好，它产生的背景解释清楚，就不要强求孩子去读。我认为这样会破坏孩子读书的兴趣。我说的经典包括我们国家传统的儒家经典，也包括西方的一些文学作品。比如一些儒家经典中提倡的，作为家长你都不能在日常生活中做到，无法给孩子起到示范作用，我觉得强迫孩子去读、去背就没有意义。因为孩子看书本质上是对大脑的开发，没有现实意义的书无法开发大脑，反而耽误了孩子去品尝其他有营养的东西。

另外，我发现很多所谓的推荐书目其实并不适合孩子阅读，有的其实可以等孩子再大一些再读。当然这是见仁见智的，至少我认为很多都不适合我的孩子。我觉得家长最了解自己的孩子，他的心理年龄，他的知识面、他的字词量等，可以由此判断孩子是否能阅读你要求的书。如果有些书你自己都没有读过，不知道好在哪里，那么再怎么经典，都不要强迫孩子读。

有的同学说没有时间读书。但是我相信你一定有时间交朋友吧？我记得我小时候，好多事情都想不明白，不明白人为什么要睡觉，为什么爸爸妈妈要上班？为什么人会发烧会生病？为什么我不能坐船到一个遥远的小岛上去自己生活？每个同学脑子里都可能有很多问题，你自己想不清楚，或者你觉得自己终于想出答案了，你会不会想和好朋友说一说？听听他们的想法？这件事很重要，所以你一定能找到时间来做的。

一本你喜欢的书其实就是一个你喜欢的朋友。你想到的问题，写那本书的人也想过，他可能和你得到的答案一样！或者他告诉你更多的人都想过这个问题，但是每个人的答案不一样。到底哪个答案是对的？你可以看看书，了解他们的想法是不是有道理。如果你找到真心喜欢的一本书，你高兴的时候看看会觉得更高兴，心里很烦的时候再看看，把那些让你讨厌的事暂时忘了，等你看一会书，心情好一点，就会发现原来很烦的事不那么讨厌了。这就是好朋友的作用。每个人都需要朋友，那些等待和交朋友的书就静静地躺在那里，等着你去找它呢！ 

有的同学更愿意看动画片、打电子游戏。你会说，电子游戏、动画片都可以成为朋友。当然啦，你可以交很多朋友。不过书和电子游戏和动画片有个很大的区别。人们开始做动画片和电子游戏不超过100年，但是写书有2000多年了。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人类写书的时间是制作动画片和电子游戏的时间的20倍。就是说，很多故事、很多智慧在有动画片和电子游戏之前，已经放到书里去了，书里写到的很多很多事情是电子游戏和动画片没有的。所以你可以把自己的时间好好分配一下，给不同的朋友，在看动画片和打电子游戏之外，也给读书留下一些时间。

 最后想提醒大家一件事。因为我从事出版工作十几年了，对于国内出版业的情况有大致了解。一些家长朋友在为孩子买书时，会发现同样书名的书有很多很多出版社都出版了。那么，家长通常的做法是依据价格挑选，选择书价最便宜的一本。这个我当然理解，出版社也非常理解，所以就会展开价格攻势，尽可能压低价格，争夺消费者。在这种情况下，如何选择合适的书呢？我认为有一个原则，买书是为你让孩子阅读，所以要找适合自己孩子的书，不要单纯依据价格判断。

相同内容的书，有很多版本，大致有两种情况。一种是我们的汉语经典，为了适合低龄读者阅读，将内容做了改编，重新用通俗易懂的语言把主要故事写出来。比如古典名著《西游记》《三国演义》《水浒传》《红楼梦》《聊斋》《东周列国志》《儒林外史》等，还有古代传说和民间故事、成语故事等等。我最近陪一位家长到书店把架子上的所有这类改编书都翻了一遍。这个朋友拉上我是希望我帮助她挑选。我的原则首先是适合孩子阅读，这个故事本身是否能吸引这个年龄段的孩子。

《西游记》对能听懂故事的孩子都是可以的，但《三国演义》，里边人与人之间使用计谋，美人计、苦肉计、连环计等这么复杂的人际关系和明争暗斗，必须是比较成熟的孩子才能读懂。而且这里面是有一些人性中复杂和阴暗面的东西，如何引导孩子接受书里的内容，要家长依据自己孩子的情况来判断。《东周列国志》也属于这一种。《红楼梦》《聊斋》严格意义上并不是儿童读物，也不是对所有青少年都适合。《儒林外史》具有社会批判讽刺性，家长更要慎重。还有，就是一些古代传说和民间故事、成语故事，其中道德说理的成分很重，如果选择的话，我觉得也很需要成年人和孩子多交流。首先，这些道德原则已经好几百年了，有些在现在的社会生活中依然适用，但是有些发展变化。有些因为环境变化，已经不适用了，我们给孩子读，他很可能因为不理解而失去阅读兴趣。这可能会产生负面效果，我们买书的目的是让孩子喜欢阅读，如果他因此产生抵触情绪，觉得妈妈爸爸买的书就是不好看，会影响家长以后推荐的书。

对于孩子喜欢的书比如《西游记》，在挑选时，我很留意改编所用的语言。最起码要通俗流畅，在此基础上最好能有语言的质感、美感。改编读物这件事，看上去很简单，好像就是把古汉语变成现代汉语、重新讲个故事。但是对孩子来说，他们正在学习语言，读的每本书都是在做示范，对他们接受汉语有极大影响。所以恳请家长要重视。

改编《西游记》的出版社有好多家，这就像我们购买衣服、食物一样，不同厂家都在生产。表面看上去，样子都差不多，但是所用的材料和加工工艺有很大差别，所以价格也会不同。图书的出版过程也是一样。请什么样的作者来改编，所付出的费用是不同的。采用什么样的纸张和印刷工艺也有讲究。不过我们家长不用了解这么细，只是要留意，不要因为价格低就买字很小，读起来很累的书。因为越是喜欢看的书，孩子越专注，越费眼睛。

还有一类家长常买的书是国外名著，有些是原著，有些是改编的。原著比如《假如给我三天光明》《汤姆·索亚历险记》《小王子》，改编的比如《巴黎圣母院》。这些书都是经过翻译的，大部分因为作者已经去世50年以上，不需要支付作者稿费，因而很多出版社都在出版。其中的不同很重要的还是语言问题。比如《小王子》，有很多版本，有些为了吸引读者，还赠送英文版，让家长觉得买了本书还送一本，将来孩子学英语时可以用。但我们要知道，原书是法语的，真正能把书里的意思传递出来当然最好能用法语直接翻译。几年前，我们特意请我国著名的法国文学翻译家郭宏安先生再次翻译了这本书。郭先生是研究法国文学的专家，之所以会抽出时间来做这件事，首先是因为我们的诚意邀请，让郭先生也觉得做这件事有意义。我们也主动付给郭先生版税，而不是现在通常很低的翻译费。读者一般不了解情况，会选择价格低的书，但是在我们业内，哪些书是实在的，哪些书只是为了赚钱，大家都心知肚明。大家不要误会，我是在这里为自己出版的书做广告。我早已离开当年出版郭宏安先生所译的《小王子》的这家出版社了。改编的比如《巴黎圣母院》这样的书，和我上面讲到的改编古典原著的道理差不多。还是需要家长用心挑选。

对于帮助孩子阅读这件事，家长的作用非常大。我的一位朋友，她的丈夫从孩子出生开始，每天晚上睡觉前都坚持给孩子读书，现在孩子已经11岁了。这样做对孩子未来的发展到底有什么样的作用，现在还不知道。但是这个孩子，对于书的深厚感情是非常明显的。家长现在当然都非常忙，很少有人能做到每天和孩子一起看书。但是为孩子挑选什么样的书，了解孩子喜欢读什么样的书，读了书有什么样的想法，作为家长，在这方面还是要花费一些时间的。

有一点我可以非常肯定的说，如果家长没有在孩子最需要的年龄，为培养他的阅读花费时间和心血，孩子当然也可能从别的渠道获得阅读体验。但是，如果家长为孩子的阅读尽了力，就一定会有收获。这个收获会超过你的预期！因为孩子的潜能一旦被激发出来，就会迸发出巨大的能量。我坚信这一点！

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