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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鞭子.蚊子.扇子

(2016-09-11 09:4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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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地址:鞭子.蚊子.扇子作者:


鞭子.蚊子.扇子

空灵


今年雨水大,丰盈了野草乱麻,蓖麻,蒲公英,狗尾草,纠结一起,成了蚊子蛐蛐和叫不上名字的虫们的乐园。蛐蛐、秋虫的叫声在寂静的夜里,听很清,啾啾,唧唧。总是这样认为,天籁之声,是天下最优美的旋律,可广场的音乐一起,鞭子一喧嚣赶走了静雅,秋虫美妙动听的声音不见了。

秋老虎又发淫威,空气黏潮闷热。我把头探出窗外,试图与一丝风邂逅,见抽陀螺的队伍就像雨后野草般疯长,有男,有女,女的哭丧着脸,像谁欠她钱似的她扬起皮鞭时,比男人用力,似乎在告诫路人,别惹,惹我老娘抽你。赤着赭石色后背,半截短裤老头,天刚暖和时,只有他一人在此抽陀螺,他好像除去回家吃饭,睡觉外,天天长在广场。我见他多次扬起鞭子,先发出嗡嗡的响声,鞭捎接触陀螺,一声清脆的“啪”声,他露出得意的笑。

不管距离抽鞭子的人多远,听到“啪”声,都会身不由己耸起肩双肩,似乎那声音要落到我身上,只有耸起双肩,才能减轻落在身上的鞭子的痛感。尤其是每天清晨不到五点,我被皮鞭从梦中抽醒,像回到儿时的噩梦中。上小学第一天,有了叫老蛋的男生,他把腰上的皮带当鞭子,警告班里的同学,谁不听话,小心他手中的家伙。说完,他抬起胳膊,恰好我从他身后路过,“鞭子”抽打在我眼皮上,火辣辣的疼。老蛋恐吓我不许对老师和家长说,班主任贾老师就站在我们身后,她夺走老蛋手中的腰带,递给我,说使劲抽他。我握住腰带,感觉像握着一条毒蛇,哭着丢下它,往家里跑。母亲问我眼皮是在怎么回事?我说蚊子咬的,于是母亲成晚上不睡,为我扇扇子。

从此,我看见鞭子浑身不自在。在我看来,鞭子就是暴力的化身。我那不听话的二哥,时常惹得母亲抄起门后的擀面杖,二哥知道母亲不真动手,嘻嘻的笑,反而是我吓得我浑身哆嗦,母亲丢下擀面杖,继续拾起扇子,为我驱赶蚊蝇,驱赶炎热。人畏惧暴力,动物也是,那些驴、牛、骡子、马,还有羊群,哪个不是看着主人鞭子行事的?就连耍猴的人,为预防猴子反脸不认人,也紧握一条皮鞭。可那一年,我偏偏见到一匹性子倔强的烈马,它宁肯死,也不肯对队长屈服。整整一个春天,枣红马在耕地拉铧,没有任何喘息的时候,它对着长空一声一声的嘶叫,换来一顿又一顿的皮鞭。开始几天,枣红马带着情绪去耕地,到最后它累得实在不肯抬腿,皮鞭密集地落在它原本绸缎般的皮毛上,最后竟抽打出一条又一条红红的痕迹。枣红马急了,它撕咬队长,被激怒的队长索性用鞭子抽打它的头,直到他抽不动鞭子。可怜的枣红马像一垛站立的土墙,咕咚一声撂倒在地,它的眼睛里燃烧着火,它的呼吸一阵比一阵急促,它张开嘴,想嘶叫,却没有声音。它那么不甘,几次想站起来,四肢颤巍巍的,支撑不起疲惫的身体,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把自己撂倒在地。在生产队,队长就是老大,他的话就是圣旨,枣红马公然与他挑衅,下场就是挨了打,还忍受活着被千刀万剐的屈辱。马肉分给队员,很多心疼枣红马,难以下咽。

 

世上最奇怪的东西,莫过于起心动念,它可以像翅骋千里的骏马,亦可把历史的车轮倒转。有几次,小区电压超负荷,家家户户黑灯瞎火,我只好在闷热中,听着蚊子唱着小曲,慢慢摇起一把折扇。算不清母亲有多少夏日的夜晚,一晩一晩的不睡,每次从梦中醒来时,身边总有一把带着丝丝凉风的扇子在摇,我身上没有蚊虫叮咬挠破的斑斑血迹。有一次母亲疏忽,我的左脚面上被蚊子叮咬,发展为红肿,最后挠破感染,烂了一个花生米大小的洞,直到冬天来临时,伤口也没愈合母亲愧疚地说,都怪晚上睡着了,没给扇扇子。当时,母亲六十好几,她的老闺女尚在闺中。第二年,母亲早早给我支上蚊帐,蚊子没来,蚊帐内,我热得一头一头的汗,母亲又开始扇扇子。

如今,给我扇扇子的女人老了,老的分不清春夏秋冬,老的忘却了自己年龄,老的听不见外面的世界她说没蚊子了,蚊子被消灭了。可扇子还握在手中,握着扇子,像是握着孩子们的童年,握着她的年富力强。

其实老一代的父母都是摇着扇子把夏日送走的,他们不仅孩子扇,还为自己父母扇。林成爷爷是个孝子,当姥爷的他,微笑着跟视力不好的老母亲扇扇子,扇子一起一落,与老母亲不紧不慢地说着话,那画面温馨得很。有时候林成爷爷忙别的,扇扇子的活就交给子女,他们同样能扇出父亲的节拍和对奶奶的孝心。还有林坡爷爷他父亲,岳母当亲娘,夏天,总令子孙们为老人扇扇子。

可笑的是,那时,很多大人们都说老辈叫小辈给扇扇子是剥削。什么人伦纲常,早已践踏的不见踪迹。

 

嗡,嗡,蚊子一边唱,一边向我面部靠近,声音忽高忽低。文哥,文哥,文哥,对,蚊子还真有几分像是在叫她的文哥。豆蔻年华时看民间传说,记住了这个故事,传说文哥和文妹青梅竹马,有一年文妹遇到了危险,小命危在旦夕,是文哥用自己的血给了她,文妹才捡回一条小命。到了一定年纪后,没有父母的文哥,有街坊撺掇下,选了良辰吉日,准备把花容月貌的文妹娶回家。就在此时,一富有人家的公子哥在家丁的簇拥下,登岸来到文妹家,他早听说文妹长得似天仙一样美丽,公子哥送上一舱金银珠宝和漂亮衣服给文妹。自幼在穷山坳里长大的文妹动了心,准备跟公子哥去过好日子,文哥闻讯赶来,阻拦文妹,文妹指责文哥家穷,嫁给他一辈子活受罪。一气之下的文哥说,嫁给他可以,请把血还给我。一心只想飞走的文妹心想,一点血算什么,还就还,还了自此便与这穷小子再无瓜葛。不料文妹咬破舌尖,血流不止,汇成涓涓小河,人一头栽在地上死去。公子哥扫兴地离去,多天后,从文妹尸体上飞出一只带翅膀的小虫,她不停地喊着文哥,见人就叮,人们都说它是文妹。一个人一旦有了贪念,注定以悲剧收场。

故事回忆完了,电没来。忽然耳朵由轻微痒,发展到钻心痒,用手指反复扯拽,揉,无济于事。强光手电下,我仿佛被蚊子施了障眼法,白唰唰的墙壁上一览无余,失望下,躺下假寐,蚊子好像熟稔我的套路,久久不肯出来,我昏昏沉沉进入梦乡。

第二天不到五点,我照样被皮鞭子从梦中抽醒。睁开眼,见女儿胳膊、小腿、后背,好几处红疙瘩有的挠得渗出血 真脸红自己不像母亲那样一夜一夜摇动手中的蒲扇,让女儿睡得踏实一些

啪,啪,啪。我想替女儿过滤掉这恼人的皮鞭声,让女儿多睡一会,谁知抽鞭子的人像是知道了我的心思,他抽陀螺的节奏在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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