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刘心武君终于续写其“蓄谋已久”的《红楼梦》了,这本不奇怪,也无可厚非,很多人都有这种完美主义的倾向,看见“断臂维纳斯”就恨不得帮着续上那条胳膊,哪怕最后给续成“千手观音”,依然乐此不疲。而自打《红楼梦》问世以来,续写者也是络绎不绝,此起彼伏,既然别人续得,刘心武君自然也续得。况且无论续写得好坏,是概与曹公无涉的,只要别像相声里说的那样,声称自己的续作“才是正根儿”就好。
但续书还没有面世,居然就有部分内文在网络上流传了,据说刘心武君对于文稿的“泄露门”很不高兴,“严重不快”,我觉得就颇有些“欲彰弥盖”的炒作之嫌了。借用钱钟书的话说:“大不了一本书,还不值得这样精巧地不老实。”
而刘心武君之前的两部与《红楼》有关的小说我也大致看过——《贾元春之死》和《秦可卿之死》,也许是其写得太刺目了,也许是我看得太庸俗了,而今能记得的情节,只是皇帝抓贾元春的乳房和贾珍给秦可卿破的瓜。我想曹雪芹的《红楼梦》,虽然也有情色描写,但大多写得很干净,有如云遮雾断。比如贾琏与凤姐的“房事”,完全是通过平儿的“倒水”、贾琏的“笑声”暗示给读者的,希望刘心武君此回的续书,续的是《红楼梦》的风格,而不是《风月宝鉴》的路数,更不要把其所谓的“文本细读”的成果——那些宫廷阴谋带进来,要知道,在当时的政治环境下,曹公纵有此意,也是断断不敢这样写的。
当然了,如何续写是刘心武君的自由,而且续书终究是续书,就像狗尾无论如何也是续不了貂的,你续与不续,《红楼梦》就在那里,不会因你的续而增彩,也不会因你的续而跌份儿,反正充其量也就是个“二”,我们大可不必为此而大动肝火。就像之前的那些《红楼梦》续书,大多都以让贾宝玉最后妻妾成群为结局,那也不过就是俗人们的一次次意淫罢了,所以就让刘心武君再“淫”一次又何妨?只要别把《红楼梦》变成《青楼梦》,我们就大念阿弥陀佛了。正是——
世人纷纷续红楼,而今又添一老刘。
只是休攀曹公意,莫把红楼变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