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作家也是位画家呢

——观《端木蕻良书画展》

孙伟科

正值国庆大假，著名作家、红学家端木蕻良的书画展在中国现代文学馆开幕了。

端木的书法自是大家风范。他的书法内容并不是那些平易的诗句，或为自我创作，或为录前人雅句，追求的是意境深邃。而其中，让人感觉并不遥远的则是一片痴情。所谓痴情，不过是一片赤子之心而已。端木蕻良曾撰写长篇小说《曹雪芹》上中卷，对《红楼梦》尤为熟悉，他曾录诗句赠友人：“白家疃上旧石头，心上春潮对落潮；末路才随跟她愿，山风犹唱纺车谣。”《红楼梦》里的一段佳话是：宝玉在出殡的路上，见到农家纺车，欲纺时被一位姑娘喝住，姑娘上来示范，被秦钟说是“大有意趣”。当出殡的队伍离开时宝玉恨不得跟那位已经抱着弟弟说说笑笑的姑娘而去。也许，从这首诗里，你能感觉到作者与宝玉之“痴情”的相通之处：都是有情人，而这个世界竟是两情相隔，或擦肩而过，或独为相思。诗中所说的白家疃，是传说曹雪芹晚年曾居住过的地方，位于现在的海淀区。当你今天追访白家疃的时候，肯定会一下子感觉到，二百年的时间和物换星移的空间，一下子变得可触可摸，亲切无比。所以，端木蕻良在书的落款中问：曹雪芹末路中曾来此处欤？

端木书法的总体特点是笔力遒劲，结体俊秀，章法自然，行草兼备，书风潇洒。端木的画，显然都是文人的那类题材。展出的有芭蕉、葡萄、荷花、兰花、菊花、丝瓜、青松、向日葵、枯藤老树、雄鸡、鸟、鱼等。最见功力的要算那幅《蕉林》了，画家用浓墨表示蕉叶的厚度和质感，用淡墨表现阳光下蕉叶的熠熠生辉。在浓淡之间的变化中，显示出画面的节奏。《雄鸡图》则动态感十足，在雄鸡的顾盼之间显露生机盎然的自然意趣。《葡萄》的枝条曲折有致，线条自然，笔墨的虚实之间显示葡萄的晶莹剔透。《青松图》则充满古趣，树干嶙峋，松针密布，画面的整体感强。

中国文人，自古就充分地认识到书画文的相通。端木早年就读于清华大学历史系，对祖国的传统文化，手摩心追，自是上下贯通。除文学创作外，对古诗词和书画的研究早已有了相当的造诣。我想他的创作也是绘画受益于书法，书法受益于文学的。清俊平淡的风格是他书画文以一贯之的淡泊明志的个性风格的显现。但由于战乱以及时代的巨大变迁，他早期的作品未能留下。只有1941年7月在香港其主编的《时代文学》中，保留了他为前妻——著名作家萧红女士的小说《小城三月》所绘的插图和目录横眉上绘制的世界名人肖像。由于端木先生当时也是 “左联”的一名青年作家，他与萧红都受惠于鲁迅多多。所以，对于“左联”的思想领袖——鲁迅，端木先生崇敬有加，有手指画《鲁迅》一副，肖像逼真，形态传神，足以传世，立为不朽。

端木的书画作品，展出的有百十幅，皆为精良之作。难怪著名画家方成在画展的前言中说：大作家也是位画家呢！

?/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