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知道《瓦尔登湖》（The Walden），也有很多人知道它的作者是梭罗（Henry David Thoreau），但可能没有太多人知道梭罗也写诗，少有人读过他写的诗。我前阵子试着翻译了其中的几首——这几首不是梭罗最好的诗歌，但我想，从这几首诗中，我们应该能读出梭罗诗歌的三昧。

 

以后如果有空，我会将手头的梭罗的诗歌全部翻译出来，以供大家批评。本人不是专业翻译，更不是专业的诗歌翻译，所以谬误之处在所难免，见笑！

 

【轻雾】

（梭罗/作，张文武/译）

低垂的云，
纽芬兰岛上的空气，
泉水与河水之源，
露水之布，梦之帏帐，
小妖精们撒下的餐巾；
空气的飘动的牧场，
那里长满雏菊花丛和紫罗兰，
那沼泽遍布的迷宫，
住满了鳽，苍鹭跋涉其中；
湖泊、海洋与河流的精灵，
只将芳香和那救人性命的草药之
香气载往正义之士的土地！

*

【Low-Anchored Cloud [Mist]】

（Henry David Thoreau）

Low-anchored cloud, 
Newfoundland air, 
Fountain-head and source of rivers, 
Dew-cloth, dream-drapery, 
And napkin spread by fays; 
Drifting meadow of the air, 
Where bloom the daisied banks and violets, 
And in whose fenny labyrinth 
The bittern booms and heron wades; 
Spirit of lakes and seas and rivers, 
Bear only perfumes and the scent 
Of healing herbs to just men's fields!

【烟】

梭罗/作张文武/译

翅膀轻盈的烟，鲁莽的鸟儿，
在升腾中融化着你的翅尖，
不唱歌的百灵，黎明的信使，
在你的巢，那小村上空盘旋；
或者，你是那正在消逝的梦，午夜幻觉的
暗影，正在收拾你的裙裾；
在夜晚遮住星星，在白天
弄暗光线，掩着太阳；
我那从壁炉中升起的熏香，
去吧，你要祈求众神宽恕这明亮的火焰。


Smoke

（Henry David Thoreau）
 
Light-winged Smoke, Icarian bird, 
Melting thy pinions in thy upward flight, 
Lark without song, and messenger of dawn 
Circling above the hamlets as they nest; 
Or else, departing dream, and shadowy form 
Of midnight vision, gathering up thy skirts; 
By night star-veiling, and by day 
Darkening the light and blotting out the sun; 
Go thou my incense upward from this hearth, 
And ask the gods to pardon this clear flame. 

【风弦琴的谣言】

（梭罗/作，张文武/译）

有一个无人见过的山谷，
那山谷从未有人涉足，
而这里则伴着苦役和纷争，
焦灼与罪恶的人生。

那里，每一种美德都自行降生，
而不是仰仗着土地，
迸发于慷慨胸怀的
每一种修为都会回到那里。

那里，爱是温暖的，年轻人是年轻的，
而诗歌尚未唱响。
因为美德仍在那里历险，
并自由地呼吸她故土的空气。

而曾经，如果你仔细倾听，
你仍能听到它那晚祷的钟声，
热情高涨的人们留下串串足音，
他们所思的，皆直达天空。

*

Rumors from an Aeolian Harp

（Henry David Thoreau）

There is a vale which none hath seen,
Where foot of man has never been,
Such as here lives with toil and strife,
An anxious and a sinful life.

There every virtue has its birth,
Ere it descends upon the earth,
And thither every deed returns,
Which in the generous bosom burns.

There love is warm, and youth is young,
And poetry is yet unsung.
For Virtue still adventures there,
And freely breathes her native air.

And ever, if you hearken well,
You still may hear its vesper bell,
And tread of high-souled men go by,
Their thoughts conversing with the sky.


【月亮】
（梭罗 作/ 张文武/译）
时光不会磨损她；她是时光战车的引领者；
命运在她的球体下安置。
——拉雷


满月带着不变的光线
升上东天，
不是为了这些短暂的夜晚，
她的光芒从不间断。

她不会衰退，而我的命运，
无法受庇于她的光线，
我无常的轨迹很快就会隐遁，
而她的光芒丝毫不减。

即便她此时月影昏昏，
光线暗淡，
然而她永葆那美妙的球体，
她是夜的主人。

*
The Moon

(Henry David Thoreau)

Time wears her not; she doth his chariot guide; 
Mortality below her orb is placed. 
--Raleigh 

The full-orbed moon with unchanged ray 
Mounts up the eastern sky, 
Not doomed to these short nights for aye, 
But shining steadily. 

She does not wane, but my fortune, 
Which her rays do not bless, 
My wayward path declineth soon, 
But she shines not the less. 

And if she faintly glimmers here, 
And paled is her light, 
Yet alway in her proper sphere 
She's mistress of the night.

【良知】

（梭罗/作， 张文武/译）

良知是屋子里养出的直觉，
感觉和思考传播这种罪恶
以反自然的教养不断深入。
我要说，把它赶出去，
赶到荒野里去。
我喜欢情节简单的生活，
它不因任何丘疹而变厚，
健康的灵魂，不受病态的良知绑缚，
不把宇宙看得比已知的更坏。
我喜欢诚挚的灵魂，
它巨大的喜悦和悲痛
不会溺死于碗中，
也与未来的日子无关；
它活在一个悲剧中，
而不是七十个；
一个值得保持的良知；
欢笑，而不是哭泣；
一个通明而坚定的良知，
永远敏锐；
不随事件而改变，
与赞美无关；
良知关心的是
大事情，人们<i>有能力</i>怀疑的事情。
我喜欢那灵魂，它并不完全来自树林，
命中注定是好的，
而是自成真理，
由内到外，
对众人皆然；
它诞生于自己的事务，
诞生于自己的喜悦和烦恼；
它将上帝开始的工作
做完，而不是半途而废；
在哪里停止，就在哪里开始，
不管是崇拜还是嘲弄；
为什么不好就得坏，
不是好神，就是好魔鬼。
天哪！你这伪君子，跳出来吧，
过你的日子，干你的活儿，然后戴上你的帽子。
对这么有良心的胆小鬼
我可没有耐心。
让我活在淳朴的劳动人民中间吧，
他们热爱自己的工作，
他们的美德就是歌唱
并分享上帝的喜悦。

*

Conscience

（Henry David Thoreau）

Conscience is instinct bred in the house, 
Feeling and Thinking propagate the sin 
By an unnatural breeding in and in. 
I say, Turn it out doors, 
Into the moors. 
I love a life whose plot is simple, 
And does not thicken with every pimple, 
A soul so sound no sickly conscience binds it, 
That makes the universe no worse than 't finds it. 
I love an earnest soul, 
Whose mighty joy and sorrow 
Are not drowned in a bowl, 
And brought to life to-morrow; 
That lives one tragedy, 
And not seventy; 
A conscience worth keeping; 
Laughing not weeping; 
A conscience wise and steady, 
And forever ready; 
Not changing with events, 
Dealing in compliments; 
A conscience exercised about 
Large things, where one <i>may</i> doubt. 
I love a soul not all of wood, 
Predestinated to be good, 
But true to the backbone 
Unto itself alone, 
And false to none; 
Born to its own affairs, 
Its own joys and own cares; 
By whom the work which God begun 
Is finished, and not undone; 
Taken up where he left off, 
Whether to worship or to scoff; 
If not good, why then evil, 
If not good god, good devil. 
Goodness! you hypocrite, come out of that, 
Live your life, do your work, then take your hat. 

【祈祷者】
（梭罗/作，张文武/译）
伟大的神，我不求那可鄙的不义之财
只愿我能不让自己失望
只愿我能在行动中冲向高空
我那明亮之眼此刻能看到的最高点

至于从您的善那里借来的意义
愿我能让我的朋友们大失所望
无论他们想或者希望它应该如何
他们都无法想见您是怎样使我不同

愿我虚弱的手能胜任我坚定的信念
而我的生活亦能印证我的语言
愿我粗鄙的举止
还有我那温和的诗行，不会显得
我不懂您的目的
或高估了您的旨意

*Prayer
or
Great God, I Ask Thee for No Meaner Pelf 

（Henry David Thoreau）
 
Great God, I ask thee for no meaner pelf 
Than that I may not disappoint myself, 
That in my action I may soar as high 
As I can now discern with this clear eye. 

And next in value, which thy kindness lends, 
That I may greatly disappoint my friends, 
Howe'er they think or hope that it may be, 
They may not dream how thou'st distinguished me. 

That my weak hand may equal my firm faith 
And my life practice what my tongue saith 
That my low conduct may not show 
Nor my relenting lines 
That I thy purpose did not know 
Or overrated thy design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