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奥族和基库尤族的也可以成为朋友。

　　人还没到京，利莉安的电邮已经到了：“到北京了吗？见到旺财了吗？我想问你帐上的钱到了没有？我的钱怎么还没到啊？你认为那个讨厌的CBD男人会不会将咱们的工作时间给‘咪’了呢？如果是这样，我一定将他活剥皮（I would skin him alive）”见了她的信，我哈哈大笑，这就是利莉安！在我没遇到她前，我认为我是世界上最直的人了，遇到她后我只有甘拜下风。

　　麦罗我的另一位非洲朋友，他们在争论肯尼亚咖啡好，还是埃塞俄比亚咖啡好。

　　先说说那个CBD男人。CBD就是我上个月参加的《联合国生物多样性公约大会》的英文缩写。利莉安说的那个男人就是直接管我们大会官员的领导——一位60岁左右的操着公鸭嗓的男人。工作开始，领导上我们推举一位小组负责人，我就举荐利莉安，因她去年刚从CBD所在地蒙特利尔过来，熟悉情况。然后分组，我们组以母语是英语、汉语、俄语的8个人组成，这8个人当中第二语言有法语、德语、葡萄牙语、西班牙语。另一个组以母语法语、西班牙语为主，当中人都会英语，第二组的人不会俄语和汉语。这样我们这个组就被分配负责大会第一主会场工作（联合国六种工作语言）。大会第二会场场地小，出席会议代表的席位少，工作起来相对容易些。

　　和利莉安一起工作，心情总是很愉快的。

　　第一个星期后，我们领导发现我们这个组经常地要加班，大会结束后的一小时或两小时后才能收工。其原因是我们要整理收上来的稿件。领导纳闷：第二组怎么就那么快？第一组就那么慢？由此推断我们这个组的人手脚慢。实际情况却不是这样的。

　　两位朋友帮我设计线路，有他们在到哪个部族都不怕了。

　　同是开会，有的代表短短地说几句：“谢谢主席先生，我同意某某国家代表的建议”。这样的话，根本用不着去找代表要稿子，即便没稿子，同声传译也可以轻易地讲这两句话翻译过去。如果遇到十来分钟的发言，也还可以，因为在这十几分钟里你可以有充足的时间找到代表的座位，然后有条不紊地去要稿子。怕就怕说话3-5分钟的发言稿，时间不长、使我们满场跑，累的贼死。尤其是到了大会结束的时候，有的代表跑过来说：“对不起，刚才的稿子有几个词说的不对，我要做书面修改。”遇到这样的情况，作为大会官员的我们只有耐心等待代表修改好，我们再编辑装订。我们的领导非但不感谢我们牺牲午饭时间工作，反而认为是我们耽误了他的休息时间。

　　到了第三个星期，他就把我们组召集到了一起开会，言下之意要将利莉安等三人调到信息组（发放资料）去。利莉安为此不惜与领导发生顶撞，被当场撤职。我也因为帮利莉安顶嘴（speak back），遭到报复——让我到第二会场去工作。总之将我们这个组彻底遣散。

　　根据已往经验，最后一个星期的工作往往最艰巨——因代表们要通宵达旦地开会、以便达成最后协议。我向领导提议不应在“激战”前换帅。领导白我一眼，说这个事已经定了，不容多说。我说：“我可以走，但请注意，20位大会官员中只有我熟悉中文软件，发言稿要是打不开是你的责任”。领导想了想找了位貌似中国人的女士来第一工作组，以为她会中文，结果一问是菲列宾人，根本不会汉语。旁边的德国人说；“哎，中国代表个个英文都很棒，就是不肯说”。我对他说：“你知道什么原因吗？第一，他们在捍卫中文作为联合国六种工作语言的地位，虽然个个英文很好，但用母语更能确切地表达意思。第二，中文的地位是中国作为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战胜国而奠定的，就像常任理事国一样。谁让你们德国人输给了美国人？要不然德语不就成了工作语言啦。江山是打下来的，你不服不行啊——在蒋委员长领导下，中国人打败了日本人，我们才有这个地位”。德国小伙立即点头：“是那么回事情。”领导一看调动不了我，就将我留下。

　　CBD大会结束的当天，本来有个大的联欢会（白吃白喝），结果因为大家对领导不满都先回去了，这使领导很下不来台，也让利莉安怀疑她的钱没有到帐是不是领导做了手脚。当然，她在给我的信中说：“开个玩笑，我们卢奥族就这么说话（包括抽筋剥皮的说法），请别介意”。

　　我了解卢奥族。美国民主党候选人奥巴马的父亲就是肯尼亚的卢奥族。肯尼亚是一个多部族的国家，自1964年脱离英国殖民统治以来，一直由基库尤族的人出任肯尼亚总统，当然基库尤族占据肯尼亚人口25%，使得肯尼亚其他部族的人极为不满。今年年初的大选，据说因基库尤族的总统侯选人在大选中作弊、赢得了大选胜利，当选了总统。但事后他忘记了自己的许诺——给予卢奥族（肯尼亚第二大部族）一个总理的位置，由此引发了肯尼亚境内的部族骚乱。目前，肯尼亚局势依然不稳定，由此导致国家支柱产业——旅游业的全面萎缩。当我跟利莉安说这些的时候，她睁大眼睛看着我：“你是不是昨天晚上上网查资料？要不然你怎么知道得那么多？”

　　我说：“不用查资料，我大学修过非洲部族问题的课”。在大三我们班有选修科，允许同学根据喜好选择国别史或其它科目。许多同学选了“美国对华政策”、“欧洲共同体”等科目，当时年轻人人人向往西方极乐世界。班上也有几个“另类”就是不选超级大国科目，其中就有我。

　　我上大学时喜欢读海明威，也喜欢《格瓦拉传》。希望有一天去攀登乞力马扎罗山，或去亚马逊河丛林。后来又有了梅丽尔斯特里普和罗勃特雷德福出演的《走出非洲》，就更向往非洲大陆了。记得教我们《非洲部族问题》的是宁骚老师，我的毕业论文还是“纳米比亚部族问题和独立进程”。毕业后的研究均围绕美国，以后又去了美国、欧洲——离我理想中的大陆渐行渐远。自从遇到利莉安，我的乞力马扎罗之梦有望实现。

　　　分别前和俄罗斯小朋友（差不多和我儿子一般大）和巴西小伙罗贝托告别。

　　　今接到利利安的信，她这样写：“So, are you still on with the Nairobi plans? I believe we will be travelling in July 2009 for our home leave. I do look forward to us being together in Kenya and you seeing the Luo's and Kikuyu. I think that would be nice as you seem to know a lot about these two Kenyan tribes. I also look forward to treading Mt. Kilimanjaro with you. It has never been in my plans ever but, you will make me.”

　　从今天起——我要为乞力马扎罗之行攒钱。

 这是利莉安明年要带我去的野生动物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