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保印15年前旧作

长篇儿童小说《战鹰》连载之二

 

第一章  九龙山

 

九龙山是一座美丽、雄伟的山。

在任何一张地图上，你都找不到它的名字，所以它又是一座神秘的山。

九龙山里有无数的古树，这些树因为常年累月没有砍伐，就长得很高大，高得可以和白云对话，大得十几个孩子拉着手，都围不过来。有些树被风吹倒，或被雷电击倒，就再也没站起来，它们身上便爬满了一层层雪白的蘑菇，或者挂满了一个个猪耳朵般的大木耳。有些树被子聪明的森林居民们设计成巧妙的楼房，住满了鸟儿和兽、有白头翁、花喜鹊、黑乌鸦、红杜鹃、绿鹦鹉、巧嘴八哥、笨舌头斑鸠、以及大灰狼、小松鼠、瞎眼鼹、蠢笨的黑熊、狡猾的狐狸。

九龙山里有无数的石头，它们层层叠叠地堆起来，构成了奇形怪状、神志非凡的雕塑，占据了树间大部分空地。石头的种类很多，有花岗岩、玄武岩、火山岩、层岩、页岩；还有许多珍贵的矿石，象金矿石、银矿石、铜矿石、铁矿石、镍矿石，简直象阿里巴巴发现的宝库呢！石头在几千万年的地震火山爆发中，又经过风雨蚀化，形成了各种各样的形态：有的象慈眉善目的老神仙，有的象金刚怒目的大罗汉，有的象抑天长啸的野狼，有的象展翅欲飞的仙鹤，还有的象小娃娃，嘴里正含着妈妈的奶头，甜滋滋地吸着呢！

九龙山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的石洞，这些洞里住着一些神秘的家伙，象脑袋朝下睡大觉的蝙蝠，扎在石缝里打瞌睡的寒号鸟，成群成群的毒蜘蛛，成堆成堆的红斑蛇。当然，有的洞里还住着法术高超的隐士，他们是大山里唯一会用火的动物。

可是，九龙山最多的，还是盘旋在高耸入云的九座山顶上的鹰。

你见没见过鹰。

也许你会说：当然见过，不就是偷吃人家的母鸡、鸭子的大老雕吗。嘿！那可不是真正的鹰！真正的鹰绝不偷有家的东西，它们是鸟类中的王，也是兽类中的王，它们统治着自己的世界。

它们是九龙山的鹰。

也许你还会说：我听说过被拴住脖子，丢到水里替人捉鱼吓的鱼鹰。唉，那可不是真正的鹰！真正的鹰绝不被绳索约束，如果失去了自由，不能在蓝天下高傲地飞翔，它们便会用死，去争取自由。

也许你又会说：我听说过吃死尸的鹰，它们只要听到丧钟的哀鸣，就会成群结队地飞去，争夺血淋淋的尸体吃，哎哟哟，你越说越离谱了！那可不是我说的，真正的雄鹰。真正的鹰从来不去吃死尸，它们对死亡充满了敬仰，认为敢死是最伟大的。因为连死都敢，还怕什么呢？不怕死的鹰，才是真正的鹰。

它们是九龙山的鹰。

九龙山的鹰是九龙山的主人。

它们都住在最高最险峻的山崖顶上，那里有它们用最珍贵也最坚硬的花岗岩建成的宫殿。

不管天气睛朗、万里无云、金光万道，还是天气变坏、电闪雷鸣、暴雨倾盆，鹰们总是成群结队地飞出去，巡视在整个九龙山上空。它们是大山的主人，自然也是大山义不容辞的卫士。

九龙山为什么叫九龙山呢？

和许多大山一样，九龙山也有它命名的传说。然而，这个传说却和其它的传说不同。因为大多数传说都有美丽浪漫的，而九龙山的传说却非常悲壮。

这悲壮的传说，和鹰们有关。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可能有三千年或者年代更久远。那时，大山还不叫九龙山，山里也没有住进隐士。当然森林依然郁郁葱葱，石头依然森罗万象，石洞里也依然住着神秘的家伙。

在一个晨光熹微的早晨，树上的鸟儿刚刚洗梳完毕，正在树梢上叽叽喳喳地练嗓子。阳光照在它们身上，连最丑陋的大乌鸦，都闪耀着紫宝石般的光显得非常高贵。树洞里住着的兽们，也一个个伸着懒腰，慢腾腾地钻出树洞，啊嚏啊嚏地打着响亮的喷嚏。它们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听鸟儿们演奏愉快、悦耳的晨曲。

地上的草虽、蘑菇、木耳、苔藓，都沾满了露珠，在阳光下闪闪烁烁，象无数的猫眼宝石，更有一群群五颜六色的蝴蝶在花丛中飞舞；一群群蜜蜂嗡嗡地叫着，前呼后应，东奔西跑地来清晨的第一次蜜；一队队蚂蚁，吭唷吭唷地拉着肥大的蚂蚱，慢慢往窝里拖。如果你见了这样一幅活生生的图画，肯定会高兴地跺脚拍巴掌，一叠声地喊：“哇！太美了，太美了！”

是的，所有的清晨都是美丽，更何况九龙山里的清晨呢？

可是灾难降临了。

首先感觉到灾难降临的，自然是站在树梢上的鸟儿们。它们敏锐的眼睛，忽然看见从东北方向，急速地飘来了一大团浓墨般的云。这团浓墨般的云在一瞬间，便遮住了金色的阳光。天地猛地暗了下来，森林上空响起了鸟儿们惊惶失措的叫声。它们慌里慌张地在空中乱飞。

一刹时，悲苦的死亡代替了甜美的幸福。

歌声消失了，一只又一只鸟儿掉在地上，成了兽们的早餐。

蝴蝶收拢了翅膀，一动不动地趴在草叶上，有的还钻到了叶子底下，有的伏在滑腻腻的木耳上，索索地发抖。蜜蜂匆匆忙忙地收拾着花粉桶，急慌慌地往窝里，再没有出来。但更多的蜜蜂在忙着用大块大块的蜂蜡，封闲所有的门窗。蚂蚁们更是扔掉快拖进洞的蚂蚱，一头扎进洞再也不肯露面。

美丽的清晨消失了，代之而来的是可怕的惊慌与恐怖。

刚刚才还赞美上天给自己送来丰盛早餐的兽们，也忽然感觉到一种异常的惊慌，它们瞪着一只只幽绿色的眼睛，望着已经罩在头顶上的黑云。

黑云猛地裂开一道缝，阳光空过缝隙，照高了很小的一片地面。地面上躺满了森林居民的尸体。

兽们终于发现这片急袭而来的浓云，原来是九条凶残的恶龙。

九条恶龙来到了美丽的大山。

兽们也匆匆逃跑了。

大山一片苍凉。

九条恶龙是谁？它们从前住哪儿？为什么要来大山呢？

这当然有一个答案。

在遥远的东方大海外，有一个地方叫汤谷。那儿生长着一棵大树，人们都叫它扶桑。扶桑高高地长上去，高达三百里。汤谷是个温泉谷，水暖和、香喷喷、甜滋滋儿的。所以，扶桑结的果实，也是香喷喷的、甜滋滋儿的。

那时天上有十个太阳，它们轮换着照耀大地。在每一个太阳里面，都住着一只金色的，三只脚的乌鸦，人们都叫它三足乌。当一个太阳在汤谷中洗过澡，坐着它们的妈妈羲和驾的六龙车出去时，其余的九个便站在扶桑的枝条上打瞌睡。

忽然有一天，羲和妈妈病了，她只好让孩子们自己出去，并叮嘱它们不要一块儿出去，不然大地会被它们烤焦，恶兽们就会出来行凶。孩子们平时被羲和妈妈管的太严，总没有一块儿出去玩的机会，这下了可中了它们的意。于是它们便不听妈妈的话，一齐出现在天空中。它们跑啊、打啊、闹啊，就和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玩得忘记了一切。终于闯下了一场大祸。

天太热了。

禾苗晒焦了，草木晒死了，老百姓都饿着肚子，没东西吃。种种恶禽猛兽，以锲猞，凿齿、九婴、大风、封钹、修蛇为头领都它来趁火打劫，为害人民。

天帝知道了，就派一个叫羿的大英雄，去扶助灾难深重的老百姓。在羿出发前，天帝赐给了他一张红色的弓，一口袋白色的，可以系上绳子射出去的箭。羿带着神弓和神箭，从天上隆到人间。

他跑到遥远的南方，杀死了那只能把五六尺长的凿子般的牙齿从嘴里吐出来的怪兽凿尺；又跑到遥远的北方，杀死了那个能喷水吐火的九头怪鸟九婴；然后又杀死了人面马足的锲猞。在遥远东方的青丘的沼泽地里，把名叫大风的凶恶的大鹏鸟，用箭射死；又去洞庭湖杀死了那条各叫修蛇的巨蟒，这条蟒能一口吞掉大象呢！最后，他来到一片桑林中，生擒活捉了那头名叫封钹的大野猪。所有危害百姓的恶禽猛兽都杀死了，可是，老百姓还无法生活。

为什么呢？

原来，那十个太阳还在天上玩呢？

老百姓没办法，就献出一位善良的女巫去求雨。结果十个太阳竞把她也晒死了！

天帝发怒了，命令羿去射日。

羿张弓搭箭，瞄准了在天上游玩的太阳，一口气射掉了九个。正想射第十个的时候，羲和妈妈来了，她恳求羿放了小儿子，并保证说以后一定按时出来，给大地带来温暖和幸福。羿看羲和妈妈痛苦的样子，又听她发了誓，这才收了箭，想回到天上去。

“拿什么向天帝汇报呢？”羿想，“干脆把那九个射下来的太阳拿起吧！”

羿正要去拿掉在地上的太阳，它们去忽然变成了九条恶龙，驾起狂风向西南飞去。

西南正是大山所在的方向。

羿看见九条龙向西南飞去，知道它们还会危害百姓，便命令一个叫夸文的巨人去追。

夸文是一个住在成都山上的巨人，他两只耳朵空一条黄蛇做耳环，两手又各握一条黄蛇。他追啊，追啊，脚上沾的泥，刮掉在地上就是一个大土堆。踩的脚窝窝，也成了一个个湖泊。饿了，便支起大锅做饭，那支锅的石头，就是三座高约数十丈的大山呢？

和他一块儿的，还有他的小妹妹精卫。

他们追啊，追啊，一直追到黄河边。

这时，夸文渴了，就去喝黄河、渭水河的水。黄河、渭水河的水喝干了，还不解渴，就去喝北方大湖里的水。可是，还没走到地方，就在半路上渴得站不起来啦。

小妹妹守着哥哥，吧嗒吧嗒地掉眼泪，一点办法也没有。

夸文看小妹妹哭得伤心，就说：“好妹妹，别管我，你一定要追下去，找到恶龙们藏身的地方，告诉羿。”

小妹妹咬咬牙，点点头。

终于，夸文渴死了。

可是，为了让小妹妹能继续赶路，他用最后的力量，把手中挂着的拐杖抛向远方，给小妹妹指出了前进的方向。

精卫埋葬了哥哥，向着抛出拐杖的方向，勇敢地前进了。

她一个人走啊，走啊，走得又渴又饿。忽然，她看见一大片郁郁葱葱的桃林。桃林差不多方圆三百里，树上结满了又大又甜的桃子，都是刚成熟的呢！

精卫美美地吃个饱，又向前追去了。

可怜的小妹妹，并不知道这是哥哥抛出的拐杖变的。

精卫很快地便追到了东海。

然而，悲剧发生了。

原来，她只顾追恶龙，却忘了眼前就是大海。在这里她已经看见了恶龙们的身影，高兴得心都跳出来了，哪里会注意脚下呢？

她一下子跳进了海水中。

海水无情地涌上来，把精卫淹死了。

精卫没有完成大英雄羿交给的任务，也没有完成夸文哥哥的嘱托，她怎么能就此罢休呢？她恨淹死她的东海，更恨那九条逃跑的恶龙。于是，她的灵魂化成了一只小鸟，人们都叫它精卫鸟。因为它是精卫小妹妹变成的呀！

精卫鸟的形状象乌鸦，可是并不象乌鸦那样丑陋，黑漆漆的颜色，“呱呱呱”的破锣嗓，惹人讨厌。它是一种在脑袋，白嘴壳，红瓜子的小鸟，它的叫声也不是“呱呱呱”，而是“女娃女娃”的，因为它曾是一个小女孩呀！

这只由仇恨的灵魂化成的小鸟，日夜不停地飞向西山街小树枝啦、小石子啦、小泥巴团啦、把它们都投进东海里去。

它发誓要把浩翰无比的大海填平，好去继续追赶那九条恶龙。

也许小朋友要问，小鸟那么小，大海那么大，什么时候才能填平啊？可是，大海固然浩大，但精卫鸟坚忍不拔的志气更大，用无限的勇气去干有限的事情总有一天大海也会被这只小小鸟填平，你说是吗？

这时，伟大的射日英雄哪儿去了呢？

在夸文哥哥、精卫妹妹追恶龙的时候，羿正住在天上。

原来，天帝听了羿的汇报后，觉得夸文一定能追上逃跑的九条恶龙，并杀死它们。所以，就留羿住在天上，并把他的妻子嫦娥也带到了天上一块儿享福。

羿虽然住在天上，吃得很香很饱，玩得也很开心，可是他却始终担心着夸文和精卫妹妹。

她常想，夸文和精卫是不是抓住了九条龙呢？如果抓住了，为什么不回来报个信呢？如果没抓住，现在该追到什么地方了呢？

可是，天帝让他休息，又有什么法子呀？羿就这样一天天地忧愁下去，身子也因此瘦多了。

嫦娥可不这样，她天天跑西家，串东家，整天闲不住。每天一回来，她就说没有漂亮的衣服穿啦，没有好看的头花戴啦，没有金戒指，银耳环、宝石项链啦-------

羿的耳朵差不多都被她出成了老厚老厚的茧子。

一天，羿实在听得不耐烦了，便一个人跑到玉山，找西王母谈天去了。西王母是谁？

哈哈，你又不知道了吧！

西王母是一位女神，不过，这位女神的外表并不好看，她的形状象人，可是又长着豺牙虎齿，常常仰天长啸，呼风唤雨。

外表可怕的她，掌管着灾害和残杀，一旦她生气了，她就会让大地上充满苦难。可是，她有着一颗高尚的心，根本不会让苦难的根须扎入和平的泥土。

虽然如此，人们还是因为害怕而远离她，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

唉，人们为什么常常以貌取人呢？难道脸蛋身材好看，穿的衣服漂亮，用的东西名贵的人，都是好人吗？这可不一定，要知道丑小鸭还会变成美丽的白鹅呢！

羿来到玉山时，西王母正倚靠着小案桌，吃着三只青鸟给她送来的食物了。

这三只青鸟可不是一般，它们都是红脑袋、黑眼睛、青羽毛的小鸟，一只名叫大稀，一只名叫小稀，还有一只鸟叫青鸟。它们的任务是给西王母找食物。

 

西王母见羿乐了，非常高兴，就拿出许多好吃的东西招待他，有鲜红的大草莓，紫蓝的甜桑椹，洁白如雪的荔枝，黄澄澄金子般的蜜桔，咬一口甜掉牙的鸭梨……唉，反正多的很，数都数过来。

他们说啊，说啊，一直说到天黑还没发觉。直到三只青鸟飞回来，一个个在屋子里打转转，他们才知道该告别了。

西王母拿出了许多美丽非凡的玉石送给羿，什么猫眼啦、碧翠啦、白玉啊，每一块都价值连城。可是，羿一块也不要，只问她没有吃了会不死的仙药。

“要那干什么呀”？西王母问。

羿笑了笑，说：“能永远的给人民除害，做贡献！”

西王母听了，便把自己珍藏的不死药送给了这位勇于为人民除害的英雄。

“这种药只能吃一点儿，多吃了会飞到永远也回不来的地方。”

羿记住了她的话。

嫦娥听说了这件事，想把不死药弄到手。她可不是想长生不老，为民除害，做贡献。嫦娥想：我要是吃了不死药，不就能永远快快乐乐、自由自在玩吗？

终于，嫦娥找到了不死药。

她高兴得唱啊、跳啊，象小朋友得到向往已旧的生日礼物一样。当然，嫦娥的高兴劲儿要比小朋友大得多。

她抱着自己心爱的白兔，闭着眼，美滋滋地想这想那。一激动，把所有的不死药，都倒进了肚子里。

“这下子可长生不老了”，嫦娥想。

忽然，她感到身子越来越轻，一会儿便轻的象春天的柳树儿，一阵风吹来，便不由自主地飘出窗外，在云彩里飞呀飞的。

就这样，嫦娥和她的白兔，便飞到了月亮里面去了，永远也没有回来。

到了八月中秋，月儿圆，桂花开，枣儿红的时候，只要你抬头看一看月亮，准会看见嫦娥在里面抹泪，百屠宰为她捣药治病呢！

唉，一个人孤独、寂寞地待在冰冷的月亮里，怎么回不哭、不病呢？

这当然只怪她自个儿。

 

羿打猎回家，发现不死药去了，急忙到处找，可是找了很长时间，也没找到。起初，他还以为是嫦娥跟他开玩笑，把不死药藏起来了。但是，一直等到天黑透了，还没见她的影子，才真的急起来。

他找到东家，问到西家；问了姓李的，又问姓张的，却没一个人知道她去哪儿了。

一天，羿愁闷万分地坐在家门口，傻呆呆地望着月亮出神，忽然发现月亮里多了个什么。他连忙揉了揉鼻子，又擦了擦眼睛，仔仔细细地一看—扑通！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可怜的羿看见了那只玉兔。

一切都明白了：嫦娥吃了太多的不死药，飞到了月亮里，永远回不来了。

羿伤心地哭了起来。

正在这时，又传来了更加不幸的消息：夯父和精卫都在追赶恶龙的路上牺牲了。

羿一下子抹掉眼泪，猛地站起来，风一般旋近屋里，拿起弓，背上箭，头也不回地出发了。

他要亲自去追赶恶龙。

就在他准备追赶恶龙时，人间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原来，九条恶龙飞到大山，就不想走了，它们依然为非作歹，残害百姓。

它们一会儿飞到天上，把天撞个洞，让暴雨象决堤的江河一样，从高高的天上倒下来，一会儿飞到地上，任意改变江海的流向，使大地上洪水泛滥。

这时，有三位英雄出现了。

一位英雄名叫刑天。

他为了给百姓除害，便一个人拿了盾牌和斧头，在常羊山拦住了恶龙，和它们展开了英勇的搏斗。俗话说：“恶龙敌不住群狼”，更何况那是九条凶猛异常的恶龙呢？

刑天的头被额龙咬掉了，鲜血把他们身子都染红了。然而这断头的英雄并不屈服，它用两个乳头当眼睛，那肥大的肚脐当嘴巴，左手持盾，右手执斧，依然威风凛凛地独自战斗。

恶龙们悄悄地溜走了，刑天终因力不从心，加上流血过多，英勇牺牲了。

刑天死后，百姓们便把他埋葬在常羊山上。

另一位英雄名叫女娲。

她是一位伟大的母亲，大地上的人，都是她用黄泥巴，一个个捏出来的呢！腰部，咱们的皮肤怎么和黄土一个颜色呢？

女娲常常坐着雷车，叫生翅膀的应龙在前面驾辕，又让两条青色的瑞应物，用萝图这种特制的席子做坐席，车身围绕着黄色的云气，白龙在前面引路，能飞行的腾蛇跟随后面，引导着四方的鬼神，浮游在云中，巡视着大地。

九条恶龙把天撞破的试，被她发现了。

她听下车子，来到人间，拣了很多五色石子，把它们放在大火上烧化了，然后捧着烧化了的五色石头补天。

九条龙才不让她做好事呢，九条龙总是捣乱。女娲补了很长时间，也没把天补好。其的眼都哭肿了。

还有一位英雄名叫鲧。

他得知好朋友夯父去追龙了，非常担心。时时打听着夸父的消息，在夸父和精卫牺牲后不久，也来到了人间继承朋友的事业。

望着差不多要高到天空上的洪水，他愤怒极了，便一边和九条龙搏斗，一边用息后和息壤填塞洪水。息石是一种能生长不息的石头，息壤是一种能生长不息的土壤，它们都是天帝的宝物。

他填啊，塞啊，累的站都站不起来。

洪水实在太大了，他一个人怎能填塞完呢？

九条龙非常恨他，便趁他坐下来休息时，把他杀死在羽山的荒郊。

可是，英勇的鲧并没有就此罢休，他虽然死了，可是斗争的精神不散，他在孕育着一个生命。

天上三天，地上三年。

三年后，鲧的尸体还没有腐烂。

忽然有一天，从他的肚子里跳出一个孩子，孩子一生下来就去挖沟，挖河、接替死去的父亲开始了治水的斗争。

这孩子就是大禹。

鲧生下大禹后，化作一条金色的龙飞走了。鲧飞走的方向，也是九条恶龙逃跑的方向。

 

羿一来到人间，就听说这三个英雄的故事。他顾不得向他们致谢，也顾不得给死去的刑天祭奠一下，就马不停蹄地追赶恶龙去了。

羿知道，只有把恶龙杀死，才是对他们最大最好的报答。

他根据大家的指点，很快找到了恶龙们盘踞的大山。

恶龙们一看羿来了，都吓坏了，但是它们又都摆出凶狠的样子，想和他拼一拼，斗一斗。

羿拔出剑，迅速地刺向为首的恶龙，剑发出寒光，象一道眩目的闪电。恶龙还没有来得及逃跑，就被垮掉了脑袋。

其余的八条龙一看不好，又变成金色的三足鸟，扑扇着翅膀，向云中飞去。

羿抽出剑，搭上弓，嗖嗖嗖嗖，一连八箭，把八只想逃跑的三足鸟都射了下来，这一下，它们再也跑不掉了。

没有了恶龙们的捣乱，补天和治水都顺利多了。

女娲熔炼了许多的五色石，一捧捧地托着去补天，又斩断大龟的四只脚来代替天柱，树立在大滴的四方，将天撑持起来。又把炼石子烧的芦苇灰撒向大地填洪水，所以咱们的土地才会如此肥沃，咱们的祖国才会如此富饶。那些剩下的五色石，就变成了各种各样的珍宝，散落在民间。

天补好后，大雨便停止了。

如果你在早晨或者黄昏的时候看天，准会发现有的天空是五彩斑斓的，那该是女娲补的地方。

大禹治水时，连疏导沟渠的小事得尽了最大的心力。他开到河川，平定山岳，经常有一条黄龙甩着尾巴走在前面，它朝那儿走，大禹就朝着那个方向开到河川。又有一只大乌龟，背上驮着青泥，也就是息石和息壤，跟随再审后。遇着还有洪水泛滥的地方，大禹就顺手从龟背上去一小块息石和息壤投去，它们便马上会积成山，堆成堤，把汹涌的洪水挡住。

羲和妈妈为了替孩子们弥补过错，就把一只玉简送给了他。这只玉简虽然只有一尺二存长，却暗合一天二十个时辰的数目。

大禹有了玉简，治理洪水的速度就更快了。

三年过去后，洪水治理好了。

可是，在治水的三年终，禹从来没有回过家，虽然他曾三次从家门口路过。

这是多么伟大的奉献精神啊！

 

天补好了，水治好了，九条恶龙也杀死了，大地又回复了光明和温暖。

在九条龙被杀死的地方，隆起了九座山，人们就把这九座山合称为九龙山。

羿又回到了天上去了。

“万一九条龙活过来，怎么办呢？”在临出发前，羿想。

他紧缩着眉头，想啊想啊，想了很长时间，终于想出了一个好主意：把所有的箭都留下来。如果恶龙们活了，就用箭去射死它们。

于是，他把所有的箭都撒向天空，这些箭高得碰着了白云，刹那间，变成了一只只雄鹰，在蓝天下勇敢地飞翔。

羿走了，雄鹰就留下来守卫者九龙山。

从此，鹰们便成了九龙山的主人和卫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