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教育录：一位中国儿童的成长史307

2008年5月14日：痛何止是痛，悲何止是悲

此时，距汶川地震已经2天9小时59分。

坐在计算机前，我一度不知道该写些什么。天天已经睡了，她依然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在自己的国土上，正在发生着什么样的悲剧；当然，就更不知道有多少像她一样可爱的孩子，已经在这次地震中，永远地失去了生命。

天天像平常一样，玩到高兴时，还是咯咯咯地笑。然而，无论是我和太太，还是太太的姐姐，我们都笑不起来。从起床的那一刻起，电视机就一直开着，我们时刻关注着灾区的消息，心情始终处在沉重的状态，眼睛不时润湿。

看到作家华新民发来的一组从网上下载的灾区照片后，尤其是目睹一群孩子惨死在碎石瓦砾之中的场景，除了幼小的天天，我们都久久不语。此时此刻，痛何止是痛，悲何止是悲！在无情的天灾中，一切悲剧都让人极度震惊。

连续多日，我都感觉昏昏沉沉，浑身疲软无力。我知道，这是病还没有痊愈的典型症状。可是，面对这场天灾，无力的我，也希望有力起来。这种有力，当然更多地是体现在精神上，而它的表现方式之一，就是力所能及地向灾区捐款。

午饭后，赶往中国青年政治学院，取展江教授为我写的推荐信。在展老师的办公室里，谈起汶川地震，我们都十分感慨，就又顺便约请他写一篇与地震有关的文章。在回家的路上，听着出租车里的收音机，正在播发关于需在O型血的消息，我忍不住埋怨自己：“早不病，晚不病，为什么偏偏现在病？”

之所以有这样的埋怨，是因为我希望能在捐款之外，再去义务献血。义务献血对我来说，已不是第一次，我知道它对健康的人体有益无害。何况，我又正好是O型血。然而，这几天的我，即便不走路，都感觉晕晕的，又显然不适合献血。结果，一路听着收音机，一路埋怨着自己，一路继续昏昏沉沉。

在这样巨大的天灾面前，一个人的爱心力量，当然是极为有限的。但是，有限的力量聚合起来，那就是无限的。而作为天天的爸爸，无论她现在是否懂得我这样做的意义，我想，我都一定要做出表率。也许，天天看不到，即便看到了也不会懂，但是，“上天”能够看得到，自己的良知能够看得到。

我深爱天天，无论她是哭，是笑，还是闹，我都喜欢。可是，在这个天底下，又有哪一个父母，不深爱自己的孩子？现在，在这场天灾中，有多少孩子被埋在瓦砾下，或者已经长眠，或者正等待营救？又有多少家庭，被天灾彻底摧毁，或者支离破碎？即便为了让自己能睡得着觉，也必须付诸爱心的实际行动。

天天正在一天天成长着，我相信，总会有一天，自己的爱心行动，也会默默地感染她，从而使她成长为一个有大爱之心的人。从这个角度上说，当我这样做时，我相信她能看得到，也能看得清。儿童是天使，他们能看得透天上人间。

本来，我想指着那些电视画面，以及网络上的照片，讲给天天听，也让她感知这个世界上正发生着什么。不过，思忖良久，我还是否决了这个想法。天天毕竟还太小，她幼小的心灵世界，还是更多一些美好，更少一些悲伤吧！

所以，她依然可以快快乐乐地玩，快快乐乐地笑，完全沉浸于自己的心灵世界，而不必理会悲剧的诞生。只是，作为成年人，作为一国之公民，我不能、太太不能、天天的姐姐也不能。对我们来说，悲痛本身也是对灾民的体恤。

此时，距汶川地震已经2天10小时51分，我合掌为逝者祈，为生者祷。

2008年5月15日1时20分写

    [特别声明：天天教育录作品系列的第二部《百日：一位父亲的札记》（2），已经交付东方出版社出版，不久即将面世。今天发表的，将收入此后出版的作品中。还是老规矩，文章著作权归作者曹保印所有，未经曹保印书面同意，谢绝转载、转发、出版等，否则，将追究相关责任人的法律责任。欢迎提供建议，欢迎真诚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