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教育录：一位中国儿童的成长史32

（《百日：一位父亲的札记》2）

2007年8月13日：保健医生的回访

    开始写作这篇教育录时，已是8月14日凌晨2时07分。此前十分钟，刚刚把猛然醒来的天天哄睡，放到了她自己的婴儿床上。说来，真是不可思议，本来，大约半个多小时前，她才吃了奶，睡得正香，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突然大哭着，醒来了。我赶紧和铁蛋一起跑过去，抱她起来，然后，她就不再哭了，趴在我的胸口上，艰难地睁了几下眼，但又很快闭上，入睡了。

    今天，可以记录的事情，当然是宣武中医院保健科的徐医生回访。本来，按照她自己的说法，应该是天天出生28天时，再回访一次的。恰巧，8月11日、12日是周六、周日，所以，也就改到了今天。这很正常，所以，我和太太，都没有说什么。倒是徐医生自己，向我们做了不少解释。

    徐医生人很和气，字也写得不错，特别秀气。因为我要给天天换纸尿裤，所以，她就先检查太太的恢复情况。太太的恢复，还是不错的，除了由于伤口的愈合，而多少有一些不适，其他方面都没有什么问题。天天也是，体温正常，肚脐良好，吃喝拉撒，样样没有毛病。检查完之后，徐医生又拿出一块蓝色的兜布，把天天兜在里面，随即，又像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小弹簧秤，给天天量体重。

    嘿，还别说，短短一个月，天天长了3.1斤，从原来的6.9斤，变成了10斤！一听徐医生报出数，我就说：“正常。”徐医生看了看我，笑着说：“你老爸说正常，那就正常。”我一听，觉得很不好意思，就赶紧解释说，自己也是听电视上的专家说的，婴儿在一个月中，体重一般增长3斤左右。

    在检查的过程中，我和太太，连续问了徐医生好几个问题，这些问题，都是昨天晚上就想好了的。比如，天天脸上起红点点，是怎么回事？徐医生说，吃母乳的孩子，都这样，没有关系。又比如，天天喜欢让竖着抱，会不会影响她的身体尤其是骨骼成长？徐医生答：没事儿，托住孩子的腰和头，就行了。还比如，小便处偶尔有透明的粘液分泌物，是不是正常？徐医生说：这很正常，这是女婴特有的生理现象。再比如，天天嗓子有一点点哑，有没有问题？徐医生答：多让她喝点儿水呀。总之，我们无论问什么，她都详细解答。这种态度，确实不错。

    太太和天天都检查完之后，徐医生就开始重点交待给天天打防疫针的各种注意事项。她让我们尽快联系附近的站点，并且强调：“千万不要耽误了给孩子打针。”出门之后，穿鞋的时候，她还在交待：“附近的站点，如果暂时联系不上，就还先到我们医院打。我们是每周二上午打。”这个小小的细节，是很让人感动的。从这一个小细节上，也可以看出，她的这种工作作风，是发自内心的。

    徐医生上次来的时候，我提前把铁蛋软禁在了阳台上，所以，她并不知道，我们家是养了狗的。这一次，因为她8时20分许，就按响了呼叫器，而我们还都在呼呼大睡，就没有来得及软禁铁蛋。我抱着铁蛋，给她开了门，然后，随即软禁了它。这样，因为铁蛋知道家里来了陌生人，所以，即使被软禁在阳台上，还是不停地叫。于是，这便引发了徐医生关于养狗的评论。

    她直截了当地对我们说：“狗是刚养的吧？有孩子，可千万别养狗，万一伤了孩子，可不好。你们，赶快把它送人吧。”

    我们笑着说：“已经养三年多了，和它有很深的感情了，不舍得送人。”

    徐医生于是说：“嘿，你们可真够大胆的，如果是我，别说不养，就是养了，在要孩子的时候，也要送人。”

    我们依然笑着回答：“我们也咨询了专家，只要孕妇不直接接触狗的粪便，就没有问题。而且，在做孕检时，还专门做了弓形虫检查，也没有问题。”

    我们这样说，也是实情。事实上，关于是否养铁蛋的事情，我不但咨询了著名流行病学专家、安徽医科大学教授祖述宪老师，从医学科学上找到了权威根据；而且，还当面咨询了北京大学教授何怀宏老师，他是伦理学研究的名家，也为我们讲解了伦理学的道理。由于他们两位，也都是我的朋友，所以，我非常信任他们的说法，而丝毫不担心，他们的指导可能会误导我，从而伤害天天。

    其实，关于铁蛋，还有一件事情，徐医生不知道，如果她知道了，恐怕会更加惊讶。那就是，从太太怀孕，到天天出生，再到如今，铁蛋经常性地躺在床上睡，有时是在我们的脚头，有时是在枕头上，有时则躺在床边。至于为它买的狗窝，那只是它来了兴趣的时候，偶尔躺一躺，小憩一下的休闲区。不但如此，太太还经常喜欢抱它，让它伸出舌头，很好玩儿地舔一两下耳朵。

    即便是现在，我在电脑上写作时，它也是趴在电脑旁边，呼呼大睡，而我的胳膊肘，正压住它的尾巴尖儿。这，也是它的习惯之一。对铁蛋来说，这自然是它对我的依恋；对我来说，则是一种快乐和幸福。写作到深夜，有时更是到凌晨，而始终有这样一个小动物陪着，虽然不是“红袖添香”，却也真的令人心情愉悦。

    所以，写到这里，我就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抚摸它那柔软的皮毛。而它也睁开眼睛，看一看我，流露出特别受用的幸福劲儿。

    2007年8月14日凌晨3时12分写，此刻，虽然风扇吹着，但是，腿上、腰间，已经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包，真是好难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