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连续做了两个类似的梦，一次和一个陌生人吵架，这次是和妈妈弟弟吵架。梦里不停和对方辩驳、对峙，形势极紧张，腹部紧的厉害，因为委屈、因为无力、因为还要继续辩驳、对峙。腹部像被拉到极限的弦，马上要涨裂，以至于虽然辩驳却越来越无力，拼尽了力气由整个身体才能发出一点微弱的声音来。终至憋醒，腹部仍然是紧的，醒了必要轻抚，平复了那紧张才可以再入睡。这两次的梦里后来都会有所依傍：上次是一个漂亮温和的男学生（那段时间因公事常与他约谈），头抵在他胸前，紧张略缓解了些；这次梦里弟弟堵了门不要我进屋向妈妈解释，那时我想：离开这个家好了，去找张，我还有他啊。

梦里充满的是对立、愤怒、委屈、无力、紧张，这些感受何其熟悉。有过很久和爸爸吵架的日子，很多年，只要放假在家，家里就必定是战争、互相仇视、冷战、缓和、再吵架。那不是一般的家人间别扭，而是每吵必定阶级斗争一样，声嘶力竭、苦大仇深。妈妈、弟弟与我，是一个阵线，爸爸是被打倒和孤立的那一方。小时其实都是妈妈和爸爸战争，后来我大了，在妈妈的“调教”下早已把爸爸当成了十恶不赦的人，每每爸爸对妈妈或弟弟出言不逊，有时也只是随意一句话，我必定立刻跳将起来，对着爸爸说些狠话，将战火引向自己。与爸爸互相对峙、驳斥，俩人都是肿胀的脸，绷紧的神经。

为什么要把战火引向自己，也是拜妈妈“调教”，觉得妈妈辛苦加多病，弟弟善良弱小。呵！好像只有我强大一样，要保护他们不要他们受欺负。

这种状况持续了好多年，直到我开始自我觉察、自我成长，因为心理学，可以客观而理性的观察和分析我的家庭，我才不再那么和爸爸吵架。到现在，妈妈仍然会说：呵，这个暑假你爸没找你的茬吵架。

其实，不是爸爸变了，是我变了。

如果说我已经改变，那梦里那无法缓解的紧张、愤怒和无力从哪里来？做那第一个梦是在小姨斥我幼稚、不懂社会后，第二个是傍晚轻轻指责了妈妈一句，妈妈反驳。都是在发生人际矛盾后做的梦。那么这梦就不是单和爸爸有关了，它也许有更早的成因。

更早的，那应该就是妈妈的影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