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经常遇到的未经驯化的动物,老鼠,出来散步。它对居住条件的要求比较低,不需要原始森林的空气,矿泉水,甚至不需要一间看得见风景的房间。它的生活方式和人同步进化,既没有壮烈地灭绝,也没有投降当宠物。
老虎的情况不同,一家要占方圆几里,林子,水源,风景,全霸着,搞得其他人翻个山坡,探探亲戚还有生命危险。
武松打老虎的时候,山东没有工业化,梁山泊还有水,水里还没有化学污染。武松和老虎一战,文明不能助他一臂之力。事后受人尊崇,只因对自然的敬畏还在。像所有宋人一样,阳谷县同胞真正以为不可战胜者是老虎,不是直立行走的帅哥。
以后,老虎继续占着风景,又不努力工作,帮助增加一点GDP,还鲸吞百姓储蓄在家畜身上的财产,干些断喉尽肉的勾当。渐渐为有理想的人类所不容,成为整肃对象。
这次陕西重新起用老虎,也是形势需要。处女地开发殆尽,突然发现,原始作为一种古董还有经济价值,可以换政策、换游客、换收入,而且是绿色的。野生老虎不再是侵犯财产的强盗、小偷,而成了可以被确定权利归属,被管理、被利用的财产本身。
周正龙做了什么,是他个人的荣辱。重新起用老虎,是人的集体反思。管它。真正的老虎早已不在人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