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天归去,是为五斗米折腰的人能想到的最风雅的事了。
一起进入想像的是:一支棒冰,一件无领老头衫,一双塑料拖鞋,一瓶蚊不叮;或者一支雪茄,一件单的Northface雨衫,一双登山靴,一辆切诺基;又或者一支防晒霜,一件比基尼,一付Prada太阳镜,一杯马天尼。
归去,也可以说躲起来,是山顶洞人中特立独行者已经想清楚的一种生活方式。外头很乱,剑齿虎的牙很尖锐,还有臭哄哄的拉氏豪猪、德氏水牛之流跑来跑去。打猎累,危险,还要牺牲自由意志去满足口腹之欲。实在不如躲进洞里,用赤铁矿粉搞点艺术创作,跟自己妹妹谈谈恋爱。
躲起来的成本惊人。一方面,你现在成了一个全职的消费者,跟16岁前一样,只是对冰淇淋、Nike的热爱转移到了欧洲游和Amani;另一方面,不再有人定期给你的信用卡里打钱。待业者蜂拥而至,几秒钟把你留下的空档填死。站在吹得到海风的远处看,你可能会庆幸离开了那个令人窒息的地方。也可能会担心,怕再也回不去了。
这是一个选择。不可能兼得,跟人生的绝大多数日子一样。选什么都可以,只要不因为回头看得太久,扭伤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