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重逢  半宿电话

  半夜忽闻电话声，起身一看“两点二十多”，嗯，谁的电话？去年半夜三点多忽然响起的电话，第一次以为是打错，起来接又没接上；后来再次响起，原来是好友“铜豌豆”从北京打来的电话，第一时间告诉了我们“512四川大地震”，于是开始了给成都家人们的电话和之后一直不断的祷告。所以，这次半夜的电话又揪了一下心，何况周五晚跟家里打电话，知道妈妈近来身体不好，在医院，所以拿起电话前本能地祷告，希望不是什么不好的消息，但，当我拾起话筒的那一瞬间，忽然有种平安，是香港的“铜豌豆”？是彩虹那端的华？刚从加拿大回国的华一定忘记了时差，对，只能是她们，于是满怀期待地按下接话键——

  “阿罗吗？我是立华——”哦，果然是她！从床上一下蹦起来，不想扰了先生的睡眠，知道我们这一聊不知会到什么时候，就拿起话筒，朝黑灯瞎火的客厅走去，甚至不想开灯，冲淡此时激动的心情。前两天一从慧那里知道她俩就要十年后重逢了当夜就激动得整宿没睡着，脑子里一直浮现着2000年在北京与她和她作家先生——（又被我称为“我姐”“我姐夫”）的风花雪月超凡脱俗的美丽时光，那是一段怎样的日子，也是我一生当中最美和最重要的一段，可以说也决定了后来我要走的路以及今天选择的生活。

  当时在给慧的回信中就写到，“想不到你们也要继我和芳的十年后重逢重逢了！真要高兴得跳起来（考虑到我现在的形体，这个要跳起来的姿势很特别吧，哈哈！）”生活就是这么戏剧性，因为身体的缘故变得慵懒，网是很少上了，连电子邮件也是十天半个月来收一次，而前天心血来潮上来一收邮件，就发现慧这封报告将要与华十年后重逢的消息，叫我怎不激动！博客荒疏已久，上一次的博文是一个多月前写与好友“芳”十年之后的意外重逢，想不到这次上来又是关于“十年重逢”的，十年仿佛是我们生活的一个轮回，跟慧的心有灵犀由来已久，我们的生活也常常这样戏剧性地不经意重叠。而华与我们也有一阵失去联系，在失眠的那夜，腹稿已打好，题目已想好“也是重逢”，思绪又恣肆汪洋，就等找个时间坐下来，可第二天是周六赶上“免税周末”，闲逛一天，时间又被支离破碎，到晚上回家又已是有心无力了，直到半夜被这电话惊醒。

  我们的电话也是汪洋恣肆，断掉联系两年多，彼此恨不得用最短的时间交换最多的信息，好填补这些年的空白，知道她两年前的回国计划，因为拍的一部片子，不期被迫成为舆论焦点，好不容易从中脱身，也是“因祸得福”，后来索性不干那份费心的工作，又重回学校，专业也由从前从事的“家庭暴力”的心里咨询改为“犯罪心理”的咨询，现在做着一份更为满意舒心的工作。听她如今轻描淡写诉说当时的荒诞经历，一边感慨那些被炒作的明星的不易，一边调侃她的经历倒更适合改编成一部电影。从事业又说到生活，说到孩子们的成长，甚至后来怎么海阔天空到“粉丝”这个话题，居然，在加拿大的她也喜欢看“美国偶像”，连我们今年喜欢的人也一样——Adam Lambert，告诉她当夜我还疯狂地为他投了不少票，虽然他最终没有没有当选“美国偶像”，也在我的意料当中。现在不写评论了，但年年看，年年还是有敏锐的眼光，从海选看好的可以一直走到最后。

  我们谈得最多的还是2000年那次难忘的北京相聚，那是一段难以描写的诗意生活，一道足够回忆一辈子的精神盛宴。对他们，我一直满怀感激，而她也在那端感慨着要不是当初我在那里，很有经验，及时发现问题，说不定也不会有如今的宝贝女儿，而我是因为当初怀儿子的时候也有类似经历所以留心了，我们彼此能遇见对方都很幸运，现在想来在我生命里的每一个时段，上帝总是差派了很多天使来帮助。“我姐”和“我姐夫”是其中重要的两个。“阿罗，你可要记住了，你姐是在舍命陪君子啊！”作家“姐夫”总能升华生活嘛，我是当然了然于心了，还记得当时连喝水都吐的“我姐”，最后我要走那天，上午我们还陪她去医院，那时恨不得留下就如“我姐夫”的愿做了“我姐”的丫鬟来伺候她。但是我还是不得不走，生活毕竟不能如“我姐夫”要构架的小说，虽然有太多太多不舍的回忆——

 “未名湖”畔，我和“我姐”的畅谈，长椅上的我俩，看着对面长椅上两个戴蓓蕾帽的优雅老太太的背影，她们的孙子在她们眼前玩着，她们面对夕阳这么静静地坐着，或者如我和“我姐”这样海阔天空地聊着，那时，我们同时看到了我们的未来……还有燕郊小屋我行我素的钢琴声，窗外的天空正被沙尘暴搅得浑浊，窗内的空气因着诗歌还漾着清新；北京，公园湖边的野餐，拂柳下“玲”的笛声，还有湖边一位老者用自制巨大“毛笔”用水书着写后一会儿就会干掉的书法，禅意十足；北京，家里墙上的埃及纸草书，电台采访“姐夫”的录音，还有“姐夫”的吉他声，漫步在小雨里的歌声，箫声…….以及无尽奢侈的精神对话，可能今生也再难这样奢侈一回了，仿佛很古典又仿佛很现代，我想，那样的生活，也许十年后可以再轮回一次。那时，“姐夫”遇见我的因网恋“飞”来北京的友人“玲”，说正好也在构思一部关于网恋的小说，那便是两年后我在美国从“姐夫”一直修改中的电子原稿读到的《羽毛》……

  还有太多太多写不完的话题，像我和“我姐”今晚聊不尽的话题一样，后来电话莫明中断，一看天色已开始泛白，以为五点多钟，一看，居然六点二十多，天哪，我俩就这样在黑暗里聊了整整四个多小时吗，我都不敢相信，仿佛聊天才刚刚开始，想到现在回去也睡不着了，反正前天不也整晚失眠吗，与其在床上辗转白白浪费时间，不如再奢侈一回，索性写了这篇，一个多月没有更新博客了，结果上来还是关于“十年重逢”的话题，并且还这么意犹未尽，激动难奈。通话中，庆幸“我姐”一直忽略了一个时差的问题，很怕她忽然问起现在几点，那样她一定会早中断电话了，“我姐”的粗心让我们心无旁骛地煲了一锅稠稠的半宿电话粥。过两天，她就跟慧正式地“十年重逢”了，期待着她们的美丽重逢！

  差点儿忘了交代一个重要人物，十八年前跟“我姐”在成都冬日阳光下的美丽相遇，缘起于慧。一直相信她的朋友能成为我的朋友，我的朋友能成为她的朋友，现实中如此，博客里亦如此。

                                                         2009年8月23日8：54分

相关博文：

《彩虹那端的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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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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