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史
高适
尚有绨袍赠,应怜范叔寒。不知天下士,犹作布衣看。
这首诗说的是范雎与须贾的故事。须贾是战国时魏国的中大夫,范雎即范叔,曾经为须贾的下人。因为须贾毁谤范叔并且要以鞭刑处罚他,范叔逃到了秦国,改名张禄并成为了秦国宰相。须贾出使秦国,范叔衣衫褴褛去见他,须贾拿出粗丝袍子赠给范叔以示怜悯,后来才知道范叔已贵为了秦国的宰相,羞愧的很。 这个故事记载在《史记*范雎蔡泽列传》里,有兴趣的读者可以找来原文看看。
须贾见到衣着褴褛的范雎,拿出粗丝袍子相赠,似乎没有什么不对的。可是他目中无人,不知道范雎的才华,把这样有才能的人当作普通老百姓看待,就是他没有识人的智慧了。
小小的读后感:
高适,渤海蓨(tiao)人(即今河北景县人),性格落拓,不拘小节。早年并没有建树,四十九岁中科举,然后任封丘尉,但却弃官,之后断断续续出任了朝廷的左骁卫兵曹参军,谏议大夫,左散骑常侍,被封渤海县侯,在唐代诗人中,算是得了高官厚禄的人了。从他的仕途,我们可以看出高适到过许多地方,边塞也有他的足迹。也许因为生活的磨砺吧,他的作品以边塞诗写得最好,内容也概括了边塞军民上至军官下至百姓的生活,弘扬了爱国主义精神,风格沉雄,有着一种凛然正义的骨气。高适著有《高常侍集》,今存诗二百多首。
《咏史》这首作品观察透彻,对史实的分析,没有停留在事迹的表面上。高适通过对历史的审视,得出了一些观点。但是我认为他在这首作品里的看法其实有点尖刻。范叔实在太有机智,他对须贾的惩罚,带有恶作剧的性质,为了一次鞭笞竟想到给须贾如此一个尴尬,可以说这是有仇不报非君子,也可以说他到底和须贾一样有着骄傲的态度。尽管这态度或许是范叔当了宰相后才有的。当然这是我从一个角度来看范雎,我曾经听师长说读历史要全面,要有自己的主见,当时我并不知道这样读的必要,现在看来还是有道理的,能被司马迁写进《史记》的决不是简单的人物。
在《千家诗》里有这样的一段话,清人吴桥说,‘古人咏史,但叙事不出己意,则史也,非诗也。出己意,发议论,而斧铮铮,又落宋人之病。’。大意是说人们吟咏历史一定要客观,不然就成了自己的意见,并非史实了。按这种观点,我们读上面这首作品时,就会体悟出它内敛的态度,这态度比诗里的范雎和须贾的骄傲可贵多了。
其实在读《咏史》,我应该顺着诗人欣赏下范叔,批判下须贾就好,为什么会有如此多的感想呢?我在这里是想要“出己意”,想将高适的咏史变成我的议论而已,但是究竟会不会被宋人诟病,我是不担心的,因为我生活的今天离宋朝已经又过了千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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