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那个写出“都是月亮惹的祸”歌词的人想象力充满惊叹,无理由地折服。
这简直就是专门诠释我的青葱情感的。只是,当年浪漫的我,没有想出用这样一个漂亮的借口来表达自己。
月亮下的情感,总是朦胧而甜涩的。想一想吧,在乡村寂静的夏夜,天上一轮皓月,池场边的树影下,一个刚刚高考落榜的男孩,他心里有多少的惆怅呀。
那个男孩是我。我就那么躺在月亮照不着的树荫下,伤心着自己第一次高考的失利。
许多曾经憧憬的东西,慢慢远去,那一刻,什么念头都有,甚至是翻身滚到池塘里的想法也有了。
我静静地躺在那儿,母亲在远处的叫唤,都没有勾起我回家的冲动。
不知不觉,月亮已经移到偏西的位置,树荫抛到了身后,我完全笼照在月色下了。
我有些委屈地看天上的月亮的时候,一个身影飘了过来。
“你真的在这里。刚才你娘说你不肯回家,肯定在这。你没事吧。”
是欣。有我们村村花之称的欣小我一岁,初中毕业后就外出打工了。我没有想到她会循着月色来找我。我和她其实没有太多的交往,只是,从她喜欢到来串门的次数上,我感觉到她青葱的心里有心思。
她安静地坐下来,我还是那么躺着。
我看着月亮,不做声。
沉默了一阵,她忽然把手伸过来,轻轻地拢了拢我的头发,很柔声的安慰我:“你不要灰心嘛。复读还有希望再考嘛。”
她说起了自己在广东打工时遇到的一个女孩,高考落榜后去打工,边做事边写作,结果成了打工作家。
我知道,仅有初中文化的欣就是要用这个故事来告诉我怎样励志。
我有了些许感动,情不自禁地坐起来,正好与欣相挨在一起。我的鼻子离她的肩头很近,一股淡淡的清香直沁心来。我情不自禁地搂住了她:“谢谢你。”
欣转过头来望着我,月色照耀下,她的眼睛里充满柔情。突然,欣将嘴凑了上来,吻住了我的唇。
这是我的人生第一吻。
我们都是懵懂年龄,也是萌动的青春期,就那么不可遏止地胶在一起了。
当我们整理好凌乱的衣裳准备回家时,月亮已经害羞地躲到了一块乌云后。
“我不会忘记你的,永远。”欣再给我一吻,才依依不舍的回家了。
第二天,我再去找欣时,她已经去广东了。
我于是报名去复读。
在复读期间,经过多方打听,才弄到欣的地址,我于是给她寄去一张明信片:怀念一起晒月亮的晚上。我这样表达自己的思念。
很快收到欣的回信,也很简单:忘了我。
难道仅仅是一夜的激情而已?我有些不心甘。后来回家一打听,才知道在父母的逼迫下,欣已经嫁到了一个很远的地方。
月色依旧,但时光已经流逝了十多个年头。我长期在外漂泊,一直没有再见到欣。
去年春节回老家时,意外见到一脸憔悴的她。
她没有和我多说话,打一声招呼就匆匆离开了。
听她娘家人说,结婚后丈夫对她并不好,经常打她骂她。
“前世的孽缘!”她娘哭着说。
只有我隐隐知道,这,也许和那个月夜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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