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

 

 

知道秋天  以及一些遥远的事物  就知道这些

在古老的时候

不能再有更多的忧伤  我日益衰老的面容

在秋天里比夏天更瘦

 

我看见灯草

临着风的时候

身子是一根漂蓬的蒿草  感受细致的尘土

正日益接近我的背骨

这个时刻

蒿草同心灵一样地遥远

 

想起月儿  漫游过天空

就这样毫无遮蔽的世界和天空

一种全身心的感受  未曾企及云

想像山  或雾

在尽头  更旷远的感知

还在远处。

 

以浑身的颤栗感受秋风和死亡

用心  和整个身体

最小的细节  最细微的颤栗

感受秋天  雨水和大地

不是大脑  也不是疾病和语言

 

这时四野的回声

正日益远处

秋天在土地的沉吟中辽远

倦弱的秋天

我想起自己脆弱的心灵  日益透明的身躯

开始沉浸于秋天  和秋天全部的寒冷

 

还有我洁静的四肢

都无法承受这轮回的四季

不堪回首

走过去的是物  沉默的大地

都难以为继

 

任凭天空的飞鸟

我从来都不能预知未来

以两种语脚沉浸于整个身心，秋天

沉浸于秋天和比秋风更远的天意

所有的空气  从四面袭来

我围裹在秋天里  

服从永恒的律动  严冬和死亡

 

不能逃逸的场子

你将成为我最具力量的黑暗

看天空飞鸟的姿式

以及对永恒归宿的皈依

静静走过洞穴和茅屋  在那边

更遥远的死亡  还在后面

 

沉浸于秋天  整个动作像个苍白的老人

缓慢而沉静  相信朴拙

我在感受衰老中年轻  以至不敢

在最后一滴雨水中把你更深刻地怀想

飘忽不定  500年来所有的日子

一种彻骨的宁和透过  没有战争发生

这让我軎爱洁静  深入自然之内部

深入风之内部

而远方的风早已深入我的内部

 

在这个宁静而透明的时刻

我们都在老去  悄无声息地呼吸

感受秋天的寥远。天籁已逝  逐水草而居

风调雨顺

在秋天  你将感受到幸福

正如真实而平静的湖面

你将服从它的颜色

它所缔造的一切

一种透明的感觉

使你接近天空

在秋天  你将感到幸福

 

遥望天空和比天空更高的飞鸟  体验秋天

手上的皮肤日益苍白

我不得不相信  我已日益走向衰老

回望南方  

更深刻的死亡  还在后面

 

你赐予的一切

深刻着秋天和我的面容  长发飘飘

我将幸福地活着

正如我将幸福地死去

1991-1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