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洞

 

无所适从  夹两支烟

张口吐一圈黑暗

鼻子与嘴  分隔开

构成  蓝色时期立体作品

没有对阵  或吵闹

 

什么也没有

它们并不是乖乖

它们知道这些  知道

 

不用左脚  指挥右脚  或相反

踽踽而行

其实  行与不行

一样  不用选择

手掌  或  手背

 

感觉全无  溃不成军

枝头  没有栖居一片叶子

或自上而下  盘旋  作优美散步

往返一圈宁谧

什么都没有  心

无异于长方形木块  或四方形玻璃

思维  消逝在一潭永恒

木然中  血与泪凝固

不  找  自我

毁灭的无谓  让一切成为一切

成为自在

除了我

 

诞生或死亡  不必确证

 

意义  与坐标系一同割离

越过  价值警戒线

自身体  消失

存在  便是  不存在

一串水镖  沉  下去

便不再浮起

 

送送过去  一切

或许多此一举

 

（存在有的是零件

一个不缺

组合起来  没有轰响

抑或共振）

 

都一样

 

荒诞  或死亡  都不流动

缩结为同一个  句号

原来脑袋还在头上

只是没有颜色（灰的或黄的）

没有人啊

 

说与不说

并不重要

烟灭了  嘴看着鼻子

孤伶伶的

吐出圈圈黑暗  在深夜扩张

溶与一切

销毁所有实存  包括我

离窍的魂灵

 

早先没有太阳的时候

更好

 

情感是实在的吗  还有实在的吗

没有痛苦  与  快感

体验  失去诞生的死亡

在深夜  空洞与黑暗  实实在在

实实在在

 

付出过哀伤的沉重  和轻松的快意

付出过  为之滚烫的热血

与人和自我的存在

死亡  不再成为过去  成为遗憾

在黎明  让身子流落街头

沦陷在昨日的寄托与欣慰里

打结

看无由来的实体

旋出一阵晨风和空旷

寂然一片

 

空洞

空洞洞

空空洞洞的

没有哭声的

          死

            寂！

 

听说黑洞  亦是如此

                                   1989.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