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错的时空(旧)
(2010-01-27 08:5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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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散文 |
交错的时空(旧)
其实在一个人悲伤、劳累而又心力交瘁的时候,他对这个迷宫般的世界是没有分辨能力的。哪怕这人再聪明,再敏感,他的感觉预知到了再多的事情,都是一样。尤其是男人,他很有可能因为没看到而遗漏了太多的东西。这就像一个日夜操劳的人,抵抗力下降,易患感冒一样。
尽管身体一好,一切都是明明白白,天地变得分外清朗。
世界展现在面前,是一个五彩缤纷的格局。美好与诱惑,真实与虚幻,爱恨情仇,亦如大师笔下的山原,繁花似锦,风光无限,让人往返留连,以至忘记日月星辰,山川河泽,辜负了一池春景,大好河山。
谁不把时光凭空抛洒,谁想让季节空余遗恨?
我是一个旅人,一个在黑夜风雨兼程的赶路者。我的未来在哪里,我并不知道。但我知道前方就有我的家,或许我并不需要家,但我知道前方对于我的意义。也许就像那句被人引用滥了的诗,“远方除了遥远一无所有”一样,但在到达远方之前,旅人的脚步怎么也不会停下。
那是一个缺乏刀锋和利剑的日子,天色平淡得就像重感冒患者不时咽下去的口水,寡淡无味——用一句古人常讲的粗话就是,口里淡得出鸟儿来。时光也在阴沉中透着一份无奈。有人在时光的无奈中,踱过残冬的清冷与暗淡,于无意间,漫不经心地,先后来到两个旧古的店堂,独斟、慢饮。零落的烟花寂然无声,缤纷开放,旅人与时光共叙,漫话当年。青春正远,繁华不再,就如地上的落叶,思念深秋那漫无边际、漫天飞舞、滚滚而来的蝴蝶般的飘零,思念那场浩大的繁胜。而那时夜色正浓,月色正残,晓风正冷,心正苍郁。
情怀亦如黎明前的黑暗一样,沉,暗。
只是在黎明中,有只耳朵终于听到了几声百灵鸟残存的歌吟,在晓风扫过后空旷的大街,在夜空中飘荡。它音色清丽,妩然,这激起了人们心中歌唱的本能和欲望。于是黎明苏醒过来,大地在曙光中翻了个身似地,开始喧闹,大街渐渐显露出它的繁华。车流如驻,人潮涌动。春天在鸟儿们的歌声中突然降临。花儿开放,鸟儿歌唱,蝴蝶纷飞,世界在春天中,亮了起来。
但是有一只鸟儿,在它短暂的梦中,在它飞翔前盘旋的时刻,它确实没有听到,另一只夜莺曾经的歌唱。因为它从来没有听到过。在它浪迹天涯的途中,它只在某个树林里,稍呆了片刻。它更不会知道,那只歌唱的夜莺——它的噪音有多么美,它飞翔的舞姿是多么地令人绝望。
而在舞姿背后,季节、年华和光阴的平淡,以及哀伤,是如何地令人哀动。因为那只夜莺,它所有的美好,一直在用于等待。
就像春天等待雨水,农人等待收获一样。
那只丑陋的天鹅,并不知道,孔雀浑身亮丽的羽毛,也没有想到,夜莺最初注视的目光。尽管雷打了,电闪了,雨下了,可在一个交错的时空,谁也无法肯定,这个世界到底是怎样的。夜该有多深,湖水它为什么泛蓝,还有纵横的道路,它到底通向哪一个出口?
谁能想到,一曲能够惊醒梦中人?
其实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寻找的都是他自己。他找到一个真实的自己,再就是找到另外一个虚幻的自己,于是他就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另一个自己。只是这一过程太过漫长,又太难找寻罢了。问题不仅是这些,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就是太多的包裹牵绊着自己,它使每一个孤单者,都难以面对人世的变幻,世事沧桑,难以面对真实的自我和自我真实的影子,以至季节流逝,年华错落,花开似霰,流水西东。黎明一醒,恍觉人生,如一场大梦。
树倒猢狲散。
但是我仍对这个世界感恩。我穿越过时空,听到花开花落,季节剥离的声音,听到各色鸟儿,或低沉或嘹亮的歌唱。它们的歌声如此之美,让人觉得,活在这世界上,还不曾白来一遭。生命美丽得如此令人垂怜,令人哀伤,时光它过去了没有,并不要紧,关键我们感觉到,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多美好。那时我又禁不住,还要为生命歌唱,并对过去感恩。对时光,对人事,对交错的时空。
并且我还会用心、用耳朵倾听。尽管春天并不因谁而来,花儿并不因谁而开,鸟儿并不因另一只鸟儿的歌唱而歌唱。但我知道,只要是从心灵中流出来的歌,我会一直倾听。
因为上帝给了人一双优秀的耳朵,它一直灵敏。上帝给人以五官和六感,为的是交流。
——它就是通向远方与通向和平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