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蒙特利尔时间我们到旧金山应该是下午4点。由于美国西部时间(旧金山时间)比美国东部时间(也是蒙特利尔时间)要晚三小时,所以我们下飞机时正好是旧金山时间12点半。从上午8点起,经过8个小时的飞行,我们从加拿大来到美国,开始了我们的美国西海岸之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的这次美国之行也应该说是从到旧金山小Z家串门开始。
我们家与小Z家是世交。小Z比我女儿大几岁,是她的小学先后
同学,而小Z的父亲老Z是我从小学一直到高中的同学,按现在流行的话说就是发小。从小我们两人就不时的到对方家串来串去,以后我们的孩子长大了,她们也继承了这种相互串门的传统,一直到五十年后的今天。
记得当年老Z(当时还是小Z)第一次到我们家串门,正好我不在,遇到我父亲。当时我们刚从北京来到这座城市,很少有同学到我们家串门,父亲看到我的同学来了,很高兴的邀请他到家里坐坐,这位小Z同学第一次见到我父亲,也不怕陌生,很大方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本正经的与父亲聊了半天。父亲很少有机会与孩子们聊天(包括我们在内),记得那一天他很高兴,晚饭时父亲告诉我:你一个穿小白鞋的同学来了,好象很懂事。我一听就知道是他,因为当年我们都通行穿黄色的军用胶鞋,班里穿白力士鞋的就他一个,标志非常鲜明,以后老Z在我们家就有了一个专用代号小白鞋,不但我父母这样称呼他,连我的弟妹、家中的阿姨也这样称呼他,这当然只是在背后,当面还是叫名字的。只要他们告诉我说今天小白鞋来过了,我就知道是他。多少年以后我父亲讲起他,背后还是以小白鞋称之。
当年我也没有少到他家串门,不但与他的父母、兄妹熟悉,连他的奶奶都对我非常好,我一进门她老人家就轻声说:“你找毛头(老Z的小名)呀”,十几年来每次都是如此,至今我还能想起她问话神态。有时“毛头”不在,老人家还陪我说几句话,不外是孙子孙女们如何淘气,媳妇如何不会做事之类的家事。以后奶奶老了,得了老年痴呆症,其他人大都不认识了,但我去了,有时还认得我,只要她认出我,总还是要问一句:“你找毛头呀”。
后来老Z结婚了,娶了一个上海姑娘,是他的大学同学,以后到我家串门的就从一个人变成俩个人,自然待客的茶也就从一杯变成两杯。再以后老Z生了个女儿,就是现在的小Z。小Z也开始加入串门的队伍,开始是由父亲抱着、带着,后来是她自己来,因为我的女儿跟她在一个小学校读书,而这个学校也是我与老Z当年的母校。不过这次她们不是同班同学了,而是先后同学,因为小Z比我女儿大几岁。
我们这一代人的孩子都是独养,家中缺少姐妹,由于我与老Z的关系,小Z就自然成为了我女儿的姐姐。小Z学习非常刻苦,成绩也非常好,是学校学习的模范,当然也成了我女儿心目中的榜样。在学校里,她不但经常耐心的、主动的解答我女儿学习中的一些问题,还向我女儿传授一些包括如何对付老师、对付考试的经验,还有诸如如何跳牛皮筋、如何玩沙包的技巧,对我女儿来说她还是一个不错的小老师。
小Z确实是一个读书的好材料,小学毕业后以百里挑一的几率考入外语学校,从初中读到高中。毕业后被保送到复旦大学,大学毕业后又争取到美国奖学金,先后在美国读了两个大学,从斯坦福大学毕业后留在美国硅谷工作直到现在。最后统计下来,小Z在整个读书过程中只参加过一次考试(小学到初中),其它都是保送。象这样的榜样虽然是无可挑剔的,也几乎是难以超越的。以我女儿的天赋,到达到这样的水平几乎是不可能的。我女儿当年用尽了吃奶的力气,脱了鞋赶也只赶了个大概:重点高中,名牌大学(与老Z同校)全是自己考上的,一次也没有享受过保送的荣耀;大学毕业后也争取到了出国留学的机会,不过不是美国而是加拿大,而且还是自费,相对于小Z来还总差那么几步。以后长大了,女儿还是一直抱怨我们当年给她树立的这个榜样。她说:当年小Z的经历有时就象一个紧箍咒,咒的她头痛。不过话说回来了,当年如果没有这根紧箍咒,2005年老Z夫妇也不会从美国到加拿大我女儿家串门,与我们会合,今天我们与小Z也不会在旧金山相会。真没想到我们与Z家串门串了几十年,尽然从我们这一代串到下一代,从中国串到了加拿大、美国,真是时代不同了。
小Z的夫君小X是湖北人,当年这位小伙子以湖北高考前十名的成绩从一个县城考入清华大学,成为本县的骄傲。大学毕业后又申请到美国某大学的奖学金继续到美国深造,毕业后以后留在硅谷工作,现在已经是一家著名IT企业的中层了。自从认识了小Z,小X也成为我们的朋友,婚后自然也加入了老Z家串门的队伍。每当小Z夫妇回国探亲,老Z带着这一行人排着队浩浩荡荡到我们家串门时,老Z脸上洋溢着的笑容是很难消失的。
我们降落的机场是旧金山国际机场,机场很大,下飞机后沿着通道走了很长时间才到出口,这时小Z和她的夫君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了。由于行李出来的比较晚,出机场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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