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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父爱

(2009-02-17 19:5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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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有人说父爱像山,像山那么沉重。要我说父爱更像大海。父爱像海一样丰富,为我们提供生命所需的各种营养物质,把我们养大成人。父爱像海一样容纳百川,为我们的事业提供无穷的动力,让我们乘风破浪。在我们事业有成时,父亲又像大海一般安祥,只会默默地分享成功,不图半分回报。在我们做错事时,父爱也会像大海一样波涛汹湧,让我们在惊恐中反省。父亲的爱,只要你仔细回忆,总会有无边无际的感觉。父爱真的像海。

父爱像甘泉是点点滴滴的积聚,平淡、朴实,只有当细细品味,才会有甘甜。

我的父亲是一个很普通的农民,他没有任何骄人的成就,也没有任何惊人的事迹,但他确有着坚定的意志、豁达的心胸,乐观、正直的心灵。

小时父亲对我要求很严,我也很怕父亲。在我的记忆中,从不敢跟他开玩笑,不论是吃饭还是其它场合,只要他在我都会紧张,怕做错事、怕说错话、怕表现不恰当,总之是个怕。直到今天我仍然不敢和他正面冲突,但对父亲感情不再是怕,而是敬和爱再加几分的担心。

小时我家很穷,但我从没感觉到,甚至觉得我们的日子还不错。上高中住校后,同学家境之间有了比较,我才意识到这一点。当年我家有七口人,可只有父亲一个人有稳定的工资收入,而且还是当时最低档次。这在我们的村落中是不多的。每学期开学,父母都要向别借钱,才能让我们顺利上学,当然借钱的事多半都是母亲完成,因为父亲还是很要面子的。我们家粮食不够吃,经常象别人借粮,有时还要将很少一点的细粮换成粗粮,以减少粮食缺口。     这种生活说不上是朝不保夕,但绝对是捉襟见肘。就是这样的家境,父亲竟没让我感觉穷,让我为此产生自卑心里,我真是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的。现在回想起来,父亲从没把这种生活压力转嫁给我,再苦再累他自己默默承担,不想让我们做儿女的分心,只希望能抬头挺胸地做人,好好读书。记得小学四年级时,有一次我和同学去拾柴,回来晚了,他不但不因我为家做事而开心,反而不让我吃饭,立即要求拿出书来读,结果我真有几个字不认识,这下可坏了,他拿起树条就开始打,其中一鞭尽将半本书打透了,可想他对此事是多么气愤。他当时说了什么由于恐惧我没听清,现在也无从记起,但今天我知道他是想让我明白,我要做的事是把自己的功课学好,其它事都是次要的。这种最为朴素的想法,对我一生的工作和生活都有着深远影响,使得我无论在学工作还是生活中都懂得要有取舍,一定要将自己最本质的工作做好。

从五年级以后我的学业在全校可以说是最好的了,尤其是初中以后父亲好象再没有打过我了,我知道他开始为我自豪了,因为这时我已知道自觉学习了,而且经常成为老师、家长们夸奖的对象了。当然也成为一些人嫉妒的对象,记当时有一个和我同龄的孩子,由于不学无术,他父亲就用我做榜样来教育他,结果他说,“如果余鹏能考上大学,我就头朝下走路”。这话不知怎么传到了父亲耳中,他告诉了我,还说你可要真气啊!因为他无权责怪别人的孩子,但他又更不想我成为别人嘲笑的对象。

到了高中阶段才开始渐渐体会到父亲的爱是那么浓厚、细腻和含蓄。我读书的地方距家近三十公里远,没有公共交通,由于我个子较小,第一学期,父亲担心我没能力自己骑车上学,每两星期他会骑车送点家里自制的食物给我,每一个月用车带我回家一次。其实来回一次,光骑车的时间也在五个小时以上。有时是冰天雪地,有时是烈日酷署,但他从未因此种辛苦报怨过,真是难为他了。

当时学习资料很紧缺,父亲怕我因此吃亏,专门为此通过朋友认识了新华书店的人,给他们送点魚(家里有点魚也是很不容易的),有新书他们为我父亲留着,父亲也经常骑车四十五公里,去书店打探,但父亲的文化水平有限,只要是感觉对我有用的书籍他都先买了再说,以至于有几本书,我大学毕业后还不能完全看懂。

高中我也做过一件荒唐事,父亲知道后很生气,专程赶到学校,他这次没打我,带着我向有关领导认错。他诚恳而又坦然的态度让我知道了,人应该知错,知错认错不丢人,知错不认错只会使自己更丢人,甚至让我们所爱的人跟我们一同承受不必要的痛苦和不光彩的时刻。我开始意识到再让父亲为我担心多么不应该,也让我学会了如何面对自己的过失。

高考时父亲将我送到一老乡家住,我和他们家的老二同住一床,父亲担心我休息不好,没有回家,在另一朋友家住了一晚。第二天问我的休息情况,当听说我睡的很好时,我看到了他会心的笑。后来他要送去考场,我不让他送,为了不影响我的心情,他没送。可我知道他还是稍稍跟在后面,看着我进了考场才自己骑车回家的。高考成绩出来后他很高兴,因为我上大学已成定局了,但他又为我的录取通知书而忙开了,其实他也是白忙,他只能三天两头骑车往石河子招办跑,直到收到通知书,他才真正踏实了。

我虽然是我们附近几十里地的第一个大学生,引起了不小轰动,他真为我骄傲,但此时他并没有向别人希望的那样请客,反而很平静,好象一切都是正常的。但我明白他为此这一天,付出了多少心思和劳动。这说明他并不是个爱虚荣的人,他所做的一切根本目的是为了我,是为了我的前程,而不是为了他所谓的面子。我成功他为我开心,为我骄傲,我不顺利他为我担心、为我伤神。

大学后在父亲的心目中,我是大人了,他对的要求和关注不再像从前那么直接了。但我知道他还是时刻注意着,有一次学校寄了封信到单位上,父亲当时也不知道信的具体内容,当天晚上我看他很焦虑地问我,你在学校没出什么事吧,我说没有,他说听说新大给单位来了封信,不知为什么?不过你没出事就好。我知道他这一晚肯定很难受,在为我担心。第二天他很高兴地告诉我说,你被学校评为三好学生,是给单位报喜的。他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由于我知道家里很困难在学校也很节省,基本靠助学金维持生活和购买书籍,父亲给我的钱基本没用,回家后我把钱给他,他当时没说什么,但我听见他对母亲说,这孩子在学校是怎么过的?看父亲还是在为我担心,其实我在学校过的较为艰苦,但并不会比家生活里差。

大学毕业时,我由于成绩不错,被分到财经学院教书。但这期间父亲并没有停止操心,其实他一个农民能有多少办法。可他从不这么认为,他总是乐观地找朋友,据说通过他一个在医学院院长家做过工的朋友,跟院长说好了,我毕业后可以去那里工作。但我相信这是真的,因为父亲为了我们,常常可以发挥出远远超出其能力范围的能量来,使很多看似不可能的事变成现实。他的坚韧、乐观,在为子女利益付出时,常常表现的令人难以至信。

今天父亲老了,但他对我的爱并没有停止。只是从过去对我事业、前途的关心,转向了生活方面的关心和帮助。他的爱都体现非常平常行动中,体现在看我的眼神中,体现在不经意的询问中。每每回想起这些,感受到这一切,我都会禁不住热泪盈眶。因为我也很爱父亲啊,我不愿看着他变老,我希望他像过去一样健康、乐观,并管教着我,直到永远!

写于2008年6月15日父亲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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