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复《浮生六记》之崇明游
(2011-08-27 09:38: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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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复《浮生六记·浪游记快》之崇明“农家乐”游
前天发完博文《夜半涛声惊天地,儿时恶梦曾摄魂》后,突然勾起了我的另一段回忆,那就是小时候读过的闲书——沈复的《浮生六记》,在其中《卷四·浪游记快》里,有关于“崇明游”听涛声的描述。
沈复说的“卧床外瞩,即睹洪涛;枕畔潮声,如鸣金鼓》。不就是我儿时的那个感觉吗?
沈复一生游历之地方甚多,但崇明游“农家乐”给他印象可能是最深的,称之谓“真平生无拘之快游也。”
沈复在《浮生六记·卷四·浪游记快》中记录了他在嘉庆甲子(1804年——山路水桥注)秋八月,应友人夏揖山之邀,去崇明永泰沙丁实初家收花息的事。
在山路水桥看来,沈复短短450字,对农家生活的描写活灵活现,呈现在我们面前的简直就是一幅有动感的图画,虽然时届初秋,沈复笔下仍是闲趣无穷、生机盎然。在崇明那片“新涨初辟”僻静而神秘的永泰沙土地上,几个人无拘、随性、轻松、狂放之态毕现。
在1804年,崇明岛其实已经有很热闹的街市,但是岛周围没能连成片的沙滩很多,永泰沙可能就是其中的一个,沈复写得很清楚,因“新涨初辟”而“尚无街市”,诸位看官中如有当年参加过崇明围垦的老知青,对围垦初期的情况想必是记忆犹新的。
我在1960年(当时读大一)参加过崇明高教农场的围垦,那个“茫茫芦荻,绝少人烟”的景象是脑海中永远挥之不去的。
现将沈复的《浮生六记·卷四·浪游记快》中有关“崇明游”的部分全文辑录如下(注:原文既不分段也无标点,翻印本也仍然不分段落,且标点亦不尽如人意,这里所有标点与分段均为山路水桥添足之举,如有不当,敬请指正):
嘉庆甲子春,痛遭先君之变,行将弃家远遁,友人夏揖山挽留其家。秋八月,邀余同往东海永泰沙勘收花息。
沙隶崇明,出刘河口,航海百余里。新涨初辟,尚无街市。茫茫芦荻,绝少人烟。仅有同业丁氏,仓库数十椽,四面掘沟河筑堤,栽柳绕于外。
丁字实初,家于崇,为一沙之首户;司会计者姓王。俱家爽好客,不拘礼节,与余乍见即同故交。
宰猪为饷,倾瓮为饮。令则拇战,不知诗文;歌则号呶,不讲音律。酒酣,挥工人舞拳相扑为戏。
蓄牯牛百余头,皆露宿堤上。养鹅为号,以防海盗。
日则驱鹰犬猎于芦丛沙渚间,所获多飞禽。余亦从之驰逐,倦则卧。
引至园田成熟处,每一字号圈筑高堤,以防潮汛。堤中通有水窦,用闸启闭。旱则长潮时启闸灌之,潦则落潮时开闸泄之。
佃人皆散处如列星,一呼俱集,称业户曰“产主”,唯唯听命,朴诚可爱。而激之非义,则野横过于狼虎;幸一言公平,率然拜服。
风雨晦明,恍同太古;卧床外瞩,即睹洪涛;枕畔潮声,如鸣金鼓。
一夜,忽见数十里外,有红灯大如栲栳,浮于海中,又见红光烛天,势同失火。实初日:“此处起现神灯神火,不久又将涨出沙田矣。”揖山兴致素豪,至此益放。余更肆无忌惮,牛背狂歌,沙头醉舞,随其兴之所至,真生平无拘之快游也。
附录一
沈复(1763年—1825),字三白,号梅逸,清乾隆二十八年生于长洲(今江苏苏州)。清代文学家。著有《浮生六记》。工诗画、散文。据《浮生六记》来看,他出身于幕僚家庭,没有参加过科举考试,曾以卖画维持生计。乾隆四十二年(公元1777年)随父亲到浙江绍兴求学。乾隆四十九年(公元1784年),乾隆皇帝巡江南,沈复随父亲恭迎圣驾。后来到苏州从事酒业。他与妻子陈芸感情甚好,因遭家庭变故,夫妻曾旅居外地,历经坎坷。妻子死后,他去四川充当幕僚。此后情况不明。
附录二
《浮生六记》有多种外文的译本。可以查实的有英译本三种版本,还有德国、法国、丹麦、瑞典、日本、马来译本各一种版本。
附录三
沈复的《浮生六记》被人教版初二语文教材所收录:
沈复的《浮生六记·闲情记趣》中的一段被人教版初一语文上册教材所收录,名为《童趣》。
沈复的《浮生六记》的部分篇章也同时被苏教版初一语文上册教材所收录,名为《幼时记趣》。
沈复的《浮生六记·闲情记趣》中的一段被河大版初一语文上册教材所收录,名为《童稚记趣》。
附录四
目前书市上《浮生六记》有“中国青年出版社”版,和“人民文学出版社”版。其区别是“中国青年出版社”版的后面附了白话翻译。但是山路水桥对于白话翻译有两点看法:
①《浮生六记》的文字近乎白话语言,较为浅白,不是那种十分拗口的文言,我在读小学时(当时小学已经取消文言教育)就能看懂。而且原著的那种韵味,感觉经过翻译后就大打折扣了。
②附了白话翻译,书的销路可能会好一点,但是不见得有利于青少年阅读能力的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