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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四月芳菲尽(三)

(2012-04-07 15:4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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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万

武侠

小说

文化

分类: 人间四月芳菲尽

三日后,方府大小姐方菲大婚。方府的少爷方杰却已是不见三日了。

         方孝儒乃当世大儒,又有国师之尊,这婚宴自然办得妥妥当当,往来道贺的朝廷大员武林高手,纷至沓来,直叫人看花了眼。方孝儒一向为人豪气,唯恐怠慢了任意一人,便开了别院开设流水席,从辰间到夜间,刚下一桌,立马又上了一桌,往来人物络绎不绝。

         席间,客人们觥筹交错,嬉笑不断。各路豪杰,认识的不认识的,此时聚在一起喝着佳酿,竟没一个敢闹事儿的。人一多了,府里伙计就不够用了,管家老章从附近几家客栈酒楼里借来了几个手脚利索的帮衬着,倒也应付得来。

可府院虽大,仍顶不住人来人往,一个端菜的小伙计跑得急了,一个没留神往前一个趔趄,眼前端着的菜便要砸到客人身上了。

         只听得扑通一声,小伙计栽倒在了地上,端着的菜盘却落到一个面色清白,长相干净的年轻人手上。年轻人将碟子轻放到对面长得五大三粗满脸胡子的大汉面前,请道:“萧四爷慢用,伙计们粗手粗脚的,莫要坏了萧四爷的兴致。

“你认得我?”

“呵呵,江湖中人谁没听过萧四爷的名号,便是朝廷的大官儿都要礼让三分。小道三生有幸今日得见真人面目,果然是气度不凡,卓尔不群的英雄人物。”一番恭维说得自己都混身起鸡皮疙瘩,倒是萧四爷那张老脸笑得跟菊花似的。挺上道的一个年轻人,前程无量啊。

萧四爷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年轻人,好俊的功夫,哪里学的?”

“萧四爷过誉了。”年轻人抱拳谦道,“雕虫小技,入不了萧四爷的法眼。”

“哈哈,无妨无妨。既然你我有缘,不如坐下一块喝酒吧!”说着,也不等年轻人回答,径直示意一旁的弟兄给林煊斟上一碗酒来。

年轻人拿起酒碗一饮而尽,萧四爷又问:“不知兄弟家学渊源?”

年轻人腼腆笑道:“哪有什么渊源,只是找些江湖艺人学了些把式而已。小子曾在漠北见过一高人,那才是真正的出神入化。”

“如何?”萧四爷来了兴致,让他继续说下去。

“那人身手好生了得,夏夜蚊声可厌,信手撅下竹帘一条,绷上头发以松针射之,只听嗡嗡声一一终止。跳蚤扰人时,以席蔑为弓,以蚕丝为弦,用胡子茬把公跳蚤全部射杀,母跳蚤发情了,就从静室里搬出去。他说这样的射法还不能说是精妙,射艺极善者以气息吹动豹尾上的秋毫,去射击阳光中飞舞的微尘,到了这一步,才能叫炉火纯青。”他把听来的些奇闻异事杂糅到一块,讲得是绘声绘色,众人听得也是目瞪口呆。

“当然,最厉害的还不是这些。”

“哦,那是什么?”

“最绝妙的是一身柔术,旱地拔葱,老树盘根,倒浇蜡烛,蝉附猫蜷,个个皆是维妙维萧啊,见者无不惊叹其技艺之高妙。”

萧四爷听得也是一愣,继而大笑起来,却不说穿,心道这小子看起来斯斯文文,没想到却是个地道的淫货。

“不知萧四爷可曾会这些功夫?”年轻人故意问道。

“放肆!”一旁的手下立马喝道,却被萧四爷摆手制止,四爷笑着望着年轻人:“这般高妙,萧某自是学不会的。哎!习武晚了,内气修不起来,至今也只能打些硬拳。”

年轻人会意一笑道:“那可未必,萧爷可曾听说过采补之术?”

“阴阳双修?”萧肃眼神一亮,不由问道。

“非也,采补比之双修,修习速度快上不可止一倍。只是修行过程有些伤天害理,为武林人士所不耻的。小子昔年听过一些传说,也不曾见人练过。倒是释家有一派唤作欢喜禅,与此有些类似。”他也大为惋惜了一把。

“欢喜禅?”萧肃嘴里碎了碎念了会,哈哈大笑起来道:“这个萧某甚是喜欢,日后若是要有机会,定要练上一练。年轻人,你我甚是投缘,不知高姓大名?”

“呵呵,小道姓林,名煊字文之,楚乡人士。”年轻的起身拱手道。

“小道?”萧肃皱了皱眉头。

“盗亦有道的盗!”林煊翻手一抖,掌心处竟多出一包银子,放到桌上,笑眯眯地望着萧肃。

萧四爷先是一惊,又笑起来,让手下收起剑来,拍着林煊的肩膀道:“林兄弟好手段,你这个朋友萧某交定了。”说罢,举起酒碗来,一饮而尽。

“好!萧四爷好酒量!亦是好风度!”林煊也顺手抄了一碗来,饮了下去。

“喂!这是我的碗!”坐在林煊一旁的小童有些不满嘀咕一声。

萧四爷这才注意到这个小童,只见他细眉清清,肤若凝脂,一双眸子汪汪似秋水一般,轻唇薄嗔,真是个瓷般的妙人儿。若不是生就的男儿身,定是个倾城的大美人啊。

他暧昧地看了眼林煊,想起这货先前的一番淫论,心下当时如明镜一般。再见林煊,这货哪有半分的不好意思,放下碗也同众人一起坐了下来。方坐下身去,却听身旁的小童惊叫一声,已是满脸红晕,叫众人看得心里痒痒。

“这位是?”萧四爷指着小童问林煊道。

“家里带来的僮仆,闲来无事使唤使唤,倒也称手。”

“林兄弟也舍得使唤。”萧四爷心情极好,调笑道。

小童见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自己身上,倒有些不乐意了,扯了扯林煊的衣裳。

小童没见过什么世面,叫各位大人见笑了。林煊拱手道。

酒饭正酣,林煊忽的哎呀一声,“差点有件事忘了,诸位吃好喝好,林某先行一步。”说罢,拱手道辞,身后紧紧跟着那个俏白细嫩的小童。

他人未走远,一桌豪杰相互对视,皆是大笑起来,萧四爷也是笑道:“这个淫货,倒是个风流人物。”

――――――――――――――――――――

         方菲一个人坐在绣床上,红烛高照,她心里忐忑极了。大姑娘上轿,毕竟是头一回,虽说与胡成朔恩爱已有时日,二人亲亲我我却始终未及于乱,如今真的成了他的人了,心中却百味陈杂。回历二人相识相知的日子,虽然平淡,却也甜蜜。

         她也不知道自己坐了有多久,一直到外面的吵闹声都消失了,新郎官儿却还没有来。方菲等得心中焦急,却还是耐着性子。她本是侠女,对鬼神迷信之类的事情向来不屑,可之前听姑婆子们说新娘若是自己揭了盖头会不吉利,她居然也信了只安安静静的等着。

         没多久,外面便有人敲门,方菲心里一跳,还道是胡成朔来了,却听得外面有人小声问道:“小姐,姑爷可在屋里?”

         是管家老张的声音,方菲忙应道:“没呢?他还没来!”

         她话音刚落,便听得外面稀稀落落的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又由近走远,方菲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忙问:“管家,发生了什么事了?”可却没听到管家的回声,方菲心里着急,索性揭了盖头,推开门,却已不见一人。方菲提起裙子来,小步碎跑到大厅,见爹爹背着手正焦急地来回踱着步子。

         “爹爹,出什么事了?成朔呢?”方菲从未见爹爹这个样子,便觉得有些蹊跷,心里也不知怎地有些忐忑。

         “你怎么出来了?”方孝儒见了女儿一身红妆,忙迎上前来,脸上神色有些不好,“你先不要管,这里爹爹能处理,先回房去!”

         “爹爹,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越是这样,方菲越是觉得心里不安,眼眶不觉得有些红了。

         二人正说话间,有个年轻小厮冒冒失失地冲了进来,喊道:“老爷,老爷,找到了!找到了!”

         方孝儒心头一亮,忙问:“找到了?在哪?”

         “后院井里!”小厮也不知是脑子锈了还是怎么了,居然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了。

        

         方府的姑爷在新婚夜里被人杀了,抛尸在井里。方孝儒大怒,亲自调查此案但凡当夜曾去过方府里喝喜酒的武林人士,一个个被请去问话。无论是谁,在江湖有多高的地位,若说不清当夜所做所为,又无旁证,一律被方孝儒下入大狱之中。那一夜来来往往的客人不说上千,几百人是有的,如此众人,方孝儒查来查去依然是毫无头绪。

         这时候,他才忽然想起,方杰已经失踪几日了。他心头一震,狠了狠心便展开纸来。

         方孝儒立即下令,全城搜捕方杰,缉拿文牒也由快马送到全国各处,又将方杰画像送到锦衣卫,请求协助搜捕,一时间搅得武昌城内人心惶惶。

         新婚之夜,新郎却死于非命,方菲整日躲在房中以泪洗面,偶尔丫头婆子能劝她吃点东西,却是绝不肯踏出房门一步。她终日哭泣又不执一言,方孝儒真是急白了头发,案子这边动用了他所有的力量,却是毫无进展。那些关在狱中的武林豪杰却是不乐意了,本来好好的来捧个场吃个酒,却没想到沾上这档子事儿。方孝儒当世大儒知书达礼,却未想到这次却这般不讲道理,不作判断便将来抓来关起,又没个时日天知道会关到什么时候。虽然心中怨恨,却无人敢出头反对,方孝儒声望太高,又有国师之尊,谁敢说他半个不字?

         这夜,方菲依旧在倚在床边,细数着胡成朔与她的一些旧物,望着望着眼泪又叭嗒叭嗒的往下掉。她早哭肿的眼睛,如今一遇到泪就生疼生疼,可眼泪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流着。她将小盒子的金银饰物一股脑倒在床上,一件件摩挲着,又放回盒里,如此反复,竟不知疲倦。

         啪啪啪,忽听得门响三声,也不知是哪个老妈子有甚事,方菲像没听见一般,继续摆弄着她的首饰,黯然神伤。

         啪啪啪,又听三声响动,紧接着吱呀一声,门开了,又迅速关上。

         “师姐!”方杰脸色苍白,站在门前,望着师姐还未换下的红妆,轻轻唤道。

         方菲浑身一颤,似从梦中惊醒一般,忙抬起头来,正是方杰。

         “你。。”方菲声音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却蓦的从床头抽出一把剑来,脚尖点地几步便到了方杰跟前,眼见那剑朝着方杰的胸口快要没入,方菲及时松了力。

         方杰一动不动,躲也不躲,只痛得闷哼一声。

         “是你杀了他。。。”方菲嗓子已是哭得有些嘶哑,苍白的嘴唇被她银白的编贝咬出了血,血流到唇上红艳如炽。

         “不是我!师姐,胡成朔不是我杀的!”方杰极力辩白,却发现师姐的眼神里充满了怨意。

         她不信!方杰心中悚然一惊,见到城里的布告,他也吓了一跳。未料出了什么事情只好先躲了起来,白日里不敢见人,只有夜里才敢出来行路。他向来不相信任何人,下意识的便想来找师姐,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这几日,你到哪里去了?”方菲心里一千个不相信,暗想到这时他还狡辩,只想听听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方杰嗫嚅半天,才犹豫说道:“我查案去了!”

         “查案?”方菲心里冷笑一声,也绝望到底,强抑着怨恨,脸色渐渐平静下来,“查什么案,可曾与爹爹知晓?”

         “不。。师父不知道!”方杰越说声音越低,在方菲看来那是十足心虚的表现。

方菲放下剑,却无视那处流下的血,沉默了良久,忽的返身飞快点中方杰两处穴道,轻声说道:“既然爹还不知道,那你自己跟他说去吧!”

她温语如刀,一刀致命。

方杰被她打了个措手不及,来不及反应身子已是不能动弹了,他惊讶地望着方菲,“师姐。”却不料对方只给自己一个愤恨与冷漠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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