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樱花灿烂一吻终定情 春风沉醉烈酒魂也醉

那是一个春风沉醉的夜晚，那是一个桃花灿烂的季节，那是一个樱花盛开的季节。莹莹和万万走在狂风沉寂已久的土路上，慢慢地走着，两个人都不怎么说话，静静地享受这个夜晚，一丁点言语都会打破夜的宁谧，和风的骀荡。

走着走着，两个人穿过了荒草丛生，抵达了一处樱花盛开，其实武汉不仅仅有只有武大才有樱花，只是武大的樱花最富盛誉。很多名不见经传的小学校都有樱花，虽然可能种植面积很小，但是丝毫不影响樱花的美。有一种美里蕴含了更多精致，与壮观和古朴无关。

“如果我是一朵花，我希望我是樱花，在最美的时候被风吹散，开始一段生死未卜的旅程。”莹莹一手压着樱枝，皎洁的月光洒在她脸上，皮肤散发出一种幽兰色的光芒，如同午夜幽兰吮吸着月光。

“如果我是樱花的叶子，我一定很寂寞，因为这一辈子我都见不到我命中注定的情人——樱花，我的一辈子都只能活在凭吊中。”万万平摊手掌，接住几瓣樱花瓣，对着愁云惨淡的月色徒发感叹。

“樱花的一辈子在人的记忆里都是最美的。”

“可是樱花的花期很短暂，韶华易逝。”

“每个女孩子都恐惧自己变老变丑的那一天，我们都希望在最美丽的时候前仆后继的死去，死亡的每个侧面都是美的。”

“你已经很美了，变化才能进一步突出你青春时期的美。总会有人见证你最美的那一刻，也总会有人珍惜美貌消逝的中年大妈，总会有人在看着白发苍苍的你回想你的明眉皓齿，白里透红，并对你说，你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美。”

莹莹愣住了，作为一个小有姿色的姑娘，终日沉浸在海枯石烂，地老天荒的感动中，谁曾在自己最美丽的时候考虑到耄耋之年，她们只想到了所有青春偶像剧的结局——自己和完美的情人消失在完美的风景里，屏幕一片黑暗，一个“种”字跃然眼前，那就是莹莹乃至多数青春女子的结局。

“莹莹，让我来见证一切，我不相信天荒地老，但我相信我能陪你走一辈子。”

莹莹更加不知道说什么了，明晃晃的月光下，一切都融化了，万万的“一辈子”这三个字在脑海中往复回荡，震耳欲聋。莹莹感觉到一种不知道是喜悦还是感动的复杂的感情，突然发现原来所有的言情剧的结局不过只是未完待续。

万万见莹莹无法回答，掏出一瓶简装的小瓶的二锅头，一口喝了小半，呛得眼泪直流。“其实一直没有勇气对你说，其实我是真的喜欢你的。可是这种喜欢又无从说起，你的眼睛虽然没有那种炫人的神采，但是刚刚好能够点燃我的世界。”

樱花瓣继续在空中飞舞，路旁偶尔会有路人经过，路灯不停的玩弄每个人的影子，路人的影子把万万和莹莹的影子穿到一起，一箭穿心。

万万接着说：“其实，我只是爱上了你，就这么简单。”

莹莹眼中饱含泪水，一把拿过万万的二锅头，自己把剩下的酒喝了一半，一把保住了万万，说：“别说了，我知道了。”

万万把最后的酒喝光，泪流满面地喊着：“我终于说出来了！”声音力贯山河，响彻云霄。

 “谢天谢地，你终于说出来了。”莹莹激动地说，“我还想喝酒。”莹莹觉得浑身的酒气比闻过的任何香水都要芬芳，因为这对于莹莹而言才是真正的浪漫的气息的，爱的气息。

“在这等着我，我去买酒。”

看着万万消失在夜色里，莹莹再也不担心这个走进他生活里的人远走高飞了。莹莹想，今天晚上就回去好好打算一下，这一辈子的时间怎么分配，转而又一想，这一辈子的时间可真是又臭又长，能把人折磨死。要不和万万讨论一下？可算了吧，万万最后肯定什么都得听我的，直接无视之。

万万又买了一瓶二锅头，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开始说着心底的秘密。

“莹莹，自从有了你，生活有意思多了，今天晚上之前，我最惧怕的事情，就是你拒绝我，我害怕没有你的日子，我日夜煎熬着，可是今天夜色太美了，我的嘴巴背叛了我的大脑，你在这樱花下一站，我就缴械投降了，我告诉我自己，我喜欢的就是你。”

“姐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早都被姐迷得神魂颠倒了吧？其实你眼神中总是有种稍纵即逝的淡淡的忧伤，当你盯着掌心上的樱花瓣的时候，我都要晕倒了。”

“总有一种醉心，令你泪流满面，不可言说。”莹莹在多年过后的某年某月从梦中惊醒的时候，对着镜子，看着自己几近破碎的面庞，幽幽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