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我三岁,第一次来子长,现在我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
2007年,我十八,第二次来子长,黄土高坡令我激动不已!
姥姥家坟保存的格外完整,我见了惊叹不已。我还打算拍照,但母亲觉得那是对祖宗的不敬,神色严厉,我只好收起相机,而舅舅的祭祖仪式更是我前所未闻的新鲜事。
先要放鞭炮,敲门。再在各个坟上摆上水果、月饼之类的祭品,烧纸要注意,要先把一百元的人民币在纸上使劲蹭一下,这样纸就变成钱了。在祭自家祖宗之前,要在祖坟的不远处,换一圆圈,自圆心画十字,并在圆心处插上几支香,放上点贡品。这是给野鬼设的酒席,让他们不要抢祖宗的贡品吃。
点香,烧纸钱,在坟前洒酒。当然,我们做得不专业,但心诚则灵吗。最后是三拜九扣,行一次礼,磕三次头,反复三次。要按辈分分开站,我是那天唯一的第四代,所以一个人孤零零地在最后行礼。
姥爷家得分也很完整,就是历史不够悠久。姥爷家出了个将军,阎红彦,只是说着好听,他是姥爷的伯父,其实和我基本上没关系。
路上,我第一次看到披麻戴孝,一大队浩浩荡荡的白衣队伍,个个手举花圈,有的上面有“奠”字。队伍前面是吹唢呐、箫的丧,后面是纸房子,还有刚宰的猪羊。这大概是使我上名里的第一场正式葬礼,尽管我只是个旁观者。
在我的强烈要求下,我们回了一堂家里的家业——我姥爷这样称他亲手建起来的窑洞。当然,我母亲也有一定的功劳。姥爷很看重那两孔窑,要把那窑洞留给我舅舅,而不是我弟,当问他反正马窑洞迟早也使我弟的,干吗不直接给我弟呢。姥爷回答道:“哎呀,子健没感情,会给我卖了,他对窑洞没感情,那是家业啊!“
我也一直想求看看那窑洞,本来就队要当好奇不已,自己加又有,我当然要去一下!
窑洞现在租给别人了,我母亲和小姨小时候的那闺房窑洞永远是她们心中的家,即使那天被锁,有些东西已经变成回忆,成为身体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实景的存在也并不重要了,即使不存在了,惋惜根本无法遮掩回忆的灰色光芒。院落现在则面目全非了。我母亲和姥爷一起搭的墙被拆了。原本院子里可以看到的美丽景色也被高楼给遮住了。令人兴奋的是邻居居然一直在,淳朴和善的笑容里散发出健康的气息。
有些东西一直都在。
我们不曾离去。
我三岁还在那窑洞里住过呢,我喜欢向院子里扔各种各样的东西,那年秋天院子里长了好多我无心插下的作物。
下午去三姑姥家,五姑姥也在,于是,不一会儿,一个庞大而错综复杂的家庭。弄得我根本分不清谁是谁的孩子。我奶奶那边家庭比较简单,我奶奶只有三个女儿一个儿子,我是奶奶儿子的儿子。现在我可转不过来了,虽说大部分亲戚都是第二次见,但三岁那此间了等于没见,他们或许记得我,但我是全然不记得了。
很热闹。不停的以亚玲(我母亲)的儿子的身份见一张张陌生的面孔。中午吃得子长煎饼,四点走以前吃了一顿河捞面(音同,字不会写),也是一种子长的特色饮食。
车程颠簸后,又回到延安姥姥家,舅舅问我有什么感受。我没回答上来,关键是我曾来过,感受一下风土人情,不过我苍白的语言又实在是什么都形容不出来,那就不要糟蹋好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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