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所谓真正的艺术品,一定是要在当时的环境下如实展示当时的状态,这才是一件艺术品的价值所在。而不是在21世纪再展现10世纪的东西,10世纪的东西体现的是10世纪那个社会背景下的风貌,换到21世纪则早已失去了它的意义。甲骨文金文是早期的文字,就算金文每一个笔画都饱含着中国的文化,到了当今社会再写金文在生活中也不方便了。一旦金文成为了书法家的作品,一旦成为了考古学家的研究课题,那么必然与当代生活就有了距离。
.......二十多年前我做了一本没人能读懂的天书,现在又做了这本谁都能读懂的地书。这两《地书:从点到点》截然不同,却有共同之处:不管你讲什么语言,是否受过教育,它们平等地对待每一个人。天书表达了对现存文字的遗憾与警觉;地书则表达了对当今文字趋向的看法和普天同文的理想。---徐冰
面对徐冰的当代艺术解读,曾经有保罗.波特曼如是说:艺术的价值应该体现人类的价值趋向,为可能的生活作准备,不是为创新而创新的象牙塔推演。但是当你还抱着遵循传统的象牙塔时,时代已经把你远远的甩出了地球轨道。因为传统从来不需要去维护和坚守,一切都有天道,逆天而为,呈一时之快却是白费心血。传统的经典早就在象牙塔了,只有创新的东西还没进入象牙塔,所以才需要艺术家去创造和发掘世界之美。
有人说,中国当代的艺术就是西方的模仿品,而历来对于一个好学者而言,抄袭--模仿--再创造,这条路历来如此,你读了那么多书,看了那么多东西,难道你是天生就会画画写诗的?难道不是从抄袭--模仿--再创造走过来的么?又有人说,没心了谈何创造?而这种只看到自己努力的极端是不是很搞笑呢,说到底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而实际上无论你想守护传统还是创造新风尚,你终其一生做到底就可以了,如果你是一个艺术家,别人说什么和你没有半毛钱关系,自信是一个艺术家必须具备的基础。
面对牢骚满腹,又没有自己艺术语言的人而言,我只想说:牢骚太多不易搞艺术,就如做文艺批评的人不易成为诗人一样的道理。当然,我说出这话,肯定会有很多不同意见,因为近代就有很多大师即是文艺批评家又是诗人的人物,比如艾略特、比如庞德等。不过这只是表象。首先,这些大家传世的文艺批评并不多,而知道他们诗歌的会更多,而像布鲁姆,泰奥多·阿多诺这样的批评大家传世的才是文艺批评理论。艾略特、庞德等人本质上是诗人,批评也仅仅限于他自己可以提供的语言经验而言,实际上并不客观完整。做为一个文艺批评家,他要做的是读别人的作品,而不仅仅是解读自己的作品,而以自己的语言经验去诠释所有的作品,那也仅仅局限于自己语言经验的范畴。客观理性是批评家的基础,如满腹牢骚只容纳的下自己的观念,如何去做出客观理性的批评呢!连去欣赏和自己完全不同观点的作品的心胸可能都不具备,如何做出中肯理性的批评?
文学容纳了创造者和创造者的经验做为一种审美的渠道,但是从严谨的批评上来说,这还远远不够。如果你不创造出一种自己的艺术语言,随便批评别人,也是很不严谨情绪化的。艾略特、庞德等人对于文学的自身贡献就在于献出了自己的语言经验,从而让已有的传统艺术语言多了一种形式,所以文学史承认他们的地位以及话语权。话语权在于他自身的贡献呈现的说服力,而因此也奠定了他们同时是诗人又成为批评家另一个身份的基础。
透过窗口更多的人会想到老房子的阴森,虽然有窥私癖好的人很多,但是他们大都是过客,如果有一天被他看到老房子里的风景,他也就如愿而走不再回头;而敞开了门,迎接的大都是坦荡热情的人,总会有一些愿意和你一起欣赏分享世界的人会成为陌生的知己。虽为一个旁观者,艺术不是余事,是生命的一部分。只是从未把自己的生命的一部分做为筹码去介入口舌之争,这是一种更好的生活状态,能感触到诗意栖居的一种状态。所以,别人怎么说不重要。别人怎么做我可以欣赏,如果创意不错就可以学习吸收,何必把自己关闭起来。我是旁观者,我不知道你是当局者还是旁观者?2015.4.3

徐冰《天书》

徐冰《地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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