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开放的花朵系列》之再写老屋

                         钱旭君/文

那扇老门，破旧的如奶奶额头的皱纹。回到故乡，我再次靠近这栋完全木结构的百年老屋，陪伴我童年的桔子树已经不在了，多了一个矮矮的小水泥房。老屋的门上上着一把大铁锁，敞着细细的缝隙，像一双眯着的眼睛安静的看着我。我生怕脚下细碎的声音吵醒了老屋里居住的魂灵，小心翼翼的走近看了一眼就匆匆离开木门。

塌陷的泥墙，长满青苔的青瓦，几道上了年纪的门槛依然完整的横在木门旁，大雪初融，瓦片上的水滴丝线一样滴落在老屋的大院里，四周静悄悄。我似可以听见孩童的嬉闹声在老屋的四周回旋，桔子花的香气，太爷爷的咳嗽声，一些回忆开始冒出芽尖，我的童年，我童年的老屋，你想告诉我什么？

饭桌前，八十岁的奶奶有点微醉，一口乡音和我说起家族的兴衰起伏，包括那些兄弟不和争斗家产，包括那些百年前的发家史传说，包括那些她和逝去几十年的爷爷的点点滴滴，也包括儿女孝顺，她的老年可以为几十年的孤独找到慰籍。我安静的听着奶奶的陈述，口齿清楚的奶奶似乎终于找到机会可以和她远方的孙女静静谈心，终于有个亲人陪她唠唠家常，我们都幸福的感受着彼此血缘里的温暖。

我总是觉得一间过了百年的老房子是有灵魂的，尽管它一直沉默，我血管里流动的血液却可以把我带到那一个世纪前的生活中，和我的祖先们一样倔强的活着。2019。2。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