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春天

     ----自我出生之前就爱上了你.罗曼罗兰

草根/文

春天。

午后的阳光慵懒明亮。

我坐在栀子花旁的木椅子上，浓郁的花香常常让我忘记时间。是的，常常，好象是这样。因为我已记不起前一次被花香迷醉是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男人，突然来到我的身边，披着亮得刺眼的阳光雾一样出现在我眼前。

他随手采下一枝洁白的花朵，单腿跪在我没穿袜子的双脚边，很绅士的将那支美丽的白花献给我，面对这突如奇来的情景，我感到万分诧异。

我注视着这张英俊略显清瘦的脸，他的眼眸深处闪动着一丝熟悉的忧郁，这样的神情似曾见过。

我很诧异的接过这位陌生中年男子手中的鲜花。

他开心的笑笑，毫无拘束的坐在我的身边。

他掏出一盒烟，刚要点火，看看我。

“我又抽烟了，亲爱的。”他顽皮的摇了摇头，把一只手放到我的肩膀。

忽然......

我感觉到他温热的鼻息，柔软的嘴唇，哦,多么熟悉的感觉。我这是怎么了！

他温柔的把嘴唇移开我的嘴唇，用手轻柔的抚摸我的头发，一脸失而复得的样子看着我。

奇怪的人！更奇怪的是我在他的怀里一点也不想反抗，真是......是的,是温暖。

“你终于醒了，亲爱的。”......
“一切已经过去了。”

“护士说你现在还刚刚苏醒，让家属先不能打扰你，但是你知道我是多么想见到你这样看着我；多么想让你重新为我做你最拿手的辣子肉丁；多么想晚上搂着入睡......”说完这些，他似乎有些激动，夹在手指间的香烟不停的在抖动。

他的眼神不再是先前的那么忧郁，他炽热的看着我。眼角某些脆弱的物质闪动着光芒。

“一切都是我的错，无论以前我们有过多少的不愉快，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醒了！你醒了！老婆！”

我是这个男人的老婆！

他低下头狠狠得抽了几口烟，好象有满腹的委屈马上就要开始喷发了。

......

整整一个下午，他像在忏悔又像是在倾诉积压多时的心事，开始喋喋不休的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这个奇怪的男人一直没有离开我的身边。直到我七十五岁生日的前夕，这个男人因为心脏病发离开了他挚爱一生的妻子和孩子。

至今，我还清晰的记得那天午后医院公园树林的阳光象神给他涂上的一件金色铠甲；至今，我还记得他那天下午炽热的眼神，宽阔的额头；以及他在那里只说过一次并为此行动了一生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