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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的舞
                   
文/梅明俊

明月的圆
剔透至蛋清
圆在莲心的五两水骨头
俏丽的女人
明月里一手桂花翻
香，远了千里
回头，却了云南白药的香

彩云之南
月亮的巫女
她手中的稻菽与火把果
一弄又是泉边蝴蝶

金翅鸟与飞花界
足不出户
美丽的女人简居在月光
在水中央
卜算，手心有七寒八热
也舞
在莲花的高处
取火，舞一池清影

2008-9-14
杨丽萍《月光》

“在云南遥远的深山里，生活着杨丽萍和她的族人们，他们依附在大自然里，从天地阴阳交合中获取灵性，对于性爱，生命与死亡，具有一种本能而浪漫的意识，从而使杨丽萍的舞蹈自成风格。在她的意识中大自然是最美，最真实的体现，通过感悟，她力争用自己朴实的语言去诠释给世人们。”

喜欢，虽然明俊兄的东西一直比较艳丽，但是这个东西却恰如其分。和云南孔雀的媚与柔以及野性和王的气质，合而为一。再次喜欢。

月光舞，一轮朦胧带着淡淡迷蒙的月亮在杨丽萍妙曼的身姿后升起。明月的圆/剔透至蛋清/圆在莲心的五两水骨头。这月光中翩翩起舞的女人就如同弥漫在云南丛林里的雾水一样，有形无形的用她抽象和变形的肢体迎接着云雾的故乡，拥抱高原的天空下的洁净的月光，如一弯湖水与光影交织，树一样的延伸着根须，花朵般如蜜的开放出生命的热情。明月里一手桂花翻/香，远了千里/回头，却了云南白药的香。

或许正如明俊兄所言，“因你也是半个彩云之南，所以可以感受其中的美”，并且是深切的感受到非云南生活过的人无法感受到的东西。彩云之南，这片神奇的土地，尽管我已经离开一些时日，但是在梦中时常会浮现那些鲜红如血液的土地，天空中那些洁白的云朵和高旷洁净的高原蓝，那些经常统治山林的白雾和无拘束的少数民族，还有那特有的安静和孤独，那份不被世俗打扰的神性。

云南诗人于坚一直是我喜欢的诗人，我记得他曾经在他的《暗盒笔记》里这样说过：云南，就像中国的后院，当前院的东西过时了，就把这些过时货放到后院，等到有一天前院折腾的穷途末路时，突然在偶尔的时间走到后院，看见很多新奇古怪的东西，并获为至宝，却不知这些东西正是前院以前丢弃的东西。于坚所说的大致意思就是这样，我记不太清了。是的，祖国遍地都是革命开放的锣鼓声和呐喊声，也到处都是商业大踏步的进程。慢慢的，有一天开始流行吃什么都有毒，什么东西都有假货，小白领的脸比领子还白......处于这些无奈的现实和残酷的生存环境下的忧患时，我们这些焦虑不安的现代文明人开始寻找，开始寻找快乐和安心，然后发现了云南，发现了这块古时候蛮荒之地的优点。所以有了在丽江慵懒的阳光下，晒太阳喝茶，吃着虫子点心来躲避现代社会的“云漂”；有了香格里拉寻访玉龙雪山圣洁之光的虔诚；也有了对爱情感受稀薄的现代青年，来到纳西族徇情无罪的山谷，在清凉圣洁的青山绿水之间，深深的呼吸古老纳西人为爱徇情的空气，重新让自己的爱情焕发出一丝嫩嫩的绿。

我总是想，为什么在这块土地上，有那么多渴望被找回，有那么多失去的东西又重新回到现实中。

彩云之南/月亮的巫女/她手中的稻菽与火把果/一弄又是泉边蝴蝶。正如明俊兄诗里所描述的，那月亮女巫，手中的稻菽与火把果，一弄又是泉边的蝴蝶。这些来源自然的纯净和人类天性里的质朴，绝对是任何高级的形象设计师和化装师望尘莫及的。这份水一样的柔，月光一样的媚，只有在没有受到人类文明和商业化污染的，真正的地球原始居民才可以体会和展现出来。就像非洲草原上的狮子和羚羊，它们自由自在的生活在广袤的非洲大草原，任凭风吹雨打，草木凋零或者重新变绿，一切的一切都在自然的伟大里，创造着生命的赞歌，并延续着蝴蝶和花的传说。

金翅鸟与飞花界/足不出户/美丽的女人简居在月光。凤凰树，金翅鸟，还有永远散不完的雾，围绕着洱源白族女人纤细的腰肢，让眼眸凝固在哥哥出去打猎的山路，任凭花儿惹眼，鸟儿调情，也始终不离开守侯着思念和希望的，那道弯弯长满青青木浆子，高高木棉树的山路。

我问明俊兄，为何这诗写的这般传神，他说“我也不知看了杨的舞多少回”。神韵，那只自由而充满媚惑的孔雀，那只神奇红土上的真正主人。有着云南孔雀的媚与柔，以及野性和王的气质的女人，在清辉如梦的月光下，已化境为月，普照她所热爱的这方水土，并合着她的姓世代繁衍，无根的生命，在女人的乳房下，男人矫健的身体下，结出不败的花朵。生生世世，无拘无束，在一池湖水畔，在一堆篝火边，颂唱着生命永不断章的赞歌。文明是孱弱的，因为它来自于人力，野性却是至美的，它美在它的无拘束，美在它的纯净和天然，美在它的造化自然，所以愈是这些来自山林和水泽的美，就愈具有王的气势和逼人的摄透力。它如火，如水，如你呼吸的空气和无法离开的阳光，来自你内心的渴望和天性的舒展，所以，你无可抗拒。在水中央/卜算，手心有七寒八热/也舞/在莲花的高处/取火，舞一池清影。

诗歌和舞蹈一样，对于艺术，有些时候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我能做的也只是把自己的感受尽量的用文字表达出来，如果要真正去感受，就只能自己亲身去看杨丽萍的舞蹈，然后试着进入文字的表达途径，或者最好就是亲身去云南感受那里的自然野性之美，感受那份没有被现代化泯灭的良知和天性里纯粹的东西。或许，这就是诗歌的全部意义。